空間裝過幾回東西,又出現了些微的變化。
首先呢,滿囤托著下巴想到,這個空間似乎很會管理貯藏的雜物。
就拿他往裏麵灌的河水來說,怎麼算也已經足夠裝滿一個房間了,但此刻在他的隨手空間裏,所有灌進來的河水不過縮小成巴掌大小,清靈靈地漂浮在半空,正上方懸吊著個條形招牌,滿囤用心念取了招牌一看,原來是樹葉裁成,空無一字。滿囤心說不妨找根筆來給這村口的河水寫個說明,免得哪天分不清楚。
誰想心念才起,樹葉牌上居然自動顯現出“村口河水”四個大小不一的漢字來。“村口”是兩個黃豆大小的黑字,“河”字則有硬幣大小,“水”字比河字略大一圈,但卻是水青色,波光漣漣,竟是活的。
滿囤收了這張招牌,又依次喚出豬草招牌、幹柴招牌、土壤招牌和肥土招牌等等。最後往空間裏略一打量,就明白過來,看來空間貯物是根據顏色深淺和純淨程度由高到低依次排列。像肥土就因為顏色為深褐近黑而落在空間最下麵一層。
滿囤試著把它提到豬草招牌的旁邊,空間就自主讓它掉落下去,但把豬草招牌跟幹柴招牌互換位置就沒有什麼影響。大概這空間會自動分類,同等級的物品滿囤可以在同一層麵上自由調整位置。
這樣一來,這個空間能裝入物品的數目就相當可觀。隻可惜裝進去的都是世間的實物,沒有哪樣是憑空而生的。所以目前來說,裝得基本上都是飼料、柴火跟肥料。對改善他家的餐桌沒有什麼直接作用。
那自己應該怎麼利用空間改善生活呢?這種事情,滿囤歎了口氣,這還就隻能關起門來留給自己個兒考慮,完全沒辦法跟誰商量一下。
但是,既然已經擴展出將近三畝的耕地,他就有了別的希望。
地裏隻要種上莊稼,就能帶來希望。至於種什麼莊稼,他還得跟王氏商量。王氏可不知道他會開墾新田。在這些地被發現前,想種啥莊稼,理論上,滿囤自己還是有點兒小自由。
可惜,現實遠比想象更殘酷。
想要種地得先有種子,而他,就正好沒有種子。不僅沒有種子,他還正好沒有錢。
當然,他年輕力壯,要放到上一世,掙個種子錢真不叫個事兒,哪怕他啥事兒也不幹,就光在街上散個步,都有可能撿上一兩個硬幣,足夠買一包種子。
但這眼下的環境就全由不得他了。
他畢竟是住在山裏。鄰居們碰巧跟他家一樣,一樣的種田養豬,自給自足,彼此間連屋子跟家什都相差無幾。就算他絞盡腦汁,也恐怕很難達成哪怕一毛錢的交易。
於是滿囤這一整天都在心底歎氣。
吃罷晚飯,收拾妥當,他就乖乖地坐到王氏身邊兒,跟他娘商討種地的事兒。
按理說,種地自然是算著天象,家裏缺什麼種什麼。
當然,就滿囤自己來說,不管是眼下還是以後,他就缺糧食。他願意種糧。但他這會兒要跟王氏商量的,是種菜的事。
在王氏眼裏,種田就是種口糧,種菜都是隨手的事兒。邊邊角角的隨便找塊兒地,用石頭一圍,頂多再搭個架子,足夠了。然而聽說滿囤打算用兩個月時間,收拾一塊兒地出來種菜,她心裏多少有點兒不讚成。
反正這輩子她就從沒聽說過村裏有誰家不好好種地,反而一門心思學種菜的。種糧是莊稼人幹的正經事兒。種菜就是鬧笑話。
如果她給滿囤拿出一畝地來,讓他學種菜。哪怕她兒子是個不會種的新手、哪怕他閉著眼胡亂種,哪怕天時不濟風雨不順,可那畢竟是整整一畝大田,種出千把斤菜來根本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