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一銘被她爺爺倒垃圾一樣扔進一間黑暗的偏殿,連驚帶怕,北還沒有找到呢,就被一群身法高超的道士團團圍住了。
他們口中說著切磋請教,腳下也不閑著,眨眼的功夫就將戰陣排好,幾個人按照約定各守方位,把尹一銘前進後退的地步全部封死,隻等她在戰陣之中,束手就擒。
為首的道人在尹一銘剛被扔進來的時候,心裏就有些生氣。
他們師兄弟都是師傅門下最得意的弟子。
尤其是他本人,自幼出家,入在師傅門下,幾十年來日夜修習,苦練武藝,年輕時還曾遵照師尊的吩咐,獨自出山門,背著簡單的行李遊曆名山大川,走訪各處隱士高人,切磋學習武藝。
身懷師門正宗所傳,又加上這雜學旁收的各家所長,讓他頗覺得意,連同宗同門的其他弟子都不放在眼裏,舉手投足之間,總是透著那麼一點驕傲。
他跟自己幾位師弟所展示的這個陣法,是他師傅花費幾年心血研究而出的,據他老人家說,此陣的威力如果能發揮出五成,進可攻退可守,幹掉宗師級別的高手也隻是時間問題。
今天師傅一大早就吆喝他們起來擺陣,說是有了不得的人物來挑戰,讓他們用心應付。
這練武之人心中很多都有幾分爭勇好勝的精神頭,他們雖都是出家人,但也並非全無此心,聽見師傅如上吩咐,個個心中都激動起來。
讓他們亢奮的原因,頭一個是想見見這師傅口中所說的世外高人是個什麼樣,第二個,也是個人心中的私心,道觀之中清修寧靜,這樣比武鬥陣的機會非常罕見,他們都想要借這個機會,在自己的恩師麵前展示一番頭臉,希望日後能被師尊另眼相待,好將他身上不外傳的武學傳授給自己。
但是尹一銘的出現,讓幾位牛鼻子老道士都氣得翻眼睛。
什麼世外高人,有哪位高人不能自己好好走路,讓人家拎著脖領子倒垃圾一樣扔來扔去的嗎?
有失體麵是一回事,就單純地從功夫的角度來說,不是個半殘也是個小雞仔吧。
再往臉上相麵,嘿,更讓人生氣了,明明是個乳臭味幹的半大娃娃嘛!
隻看這人臉上,眉毛淡淡的但是整齊秀氣,底下一雙桃花眼水潤潤亮盈盈,此刻為了適應黑暗睜大如圓月,眼底眉梢,流動著一股圓潤自然的靈動之氣。正中高鼻梁筆挺溜直,正氣磊落。兩邊元寶般耳朵從半長的頭發裏支楞出來,白白嫩嫩,迎著亮光細看,還能看見細小的絨毛,稚嫩異常。再往下唇紅齒白更是惹人喜愛,薄薄的嘴角習慣性地朝上翹起來,不笑也喜慶,有帶著三分和氣三分頑皮,剩下四分,全是稚氣未脫的清新可愛,自然而不做作,活潑而不驕橫。
再看身上,身材高挑出眾,骨架勻稱纖細,身形靈活舒展,呼吸自然吐納規範,兩條長腿筆管條直,腳下步伐也是進退有序有章法,倒很有些師出名門的架勢。
但是!
麵相再讓人舒服,那也還是個娃娃啊,這看上去最多也就十*歲的年紀,如何可以算得上高人!
他們幾個各自打量尹一銘,尹一銘也沒有閑著,輪番將自己的對手觀察了一遍,仔細研究他們的步伐身手,一麵想辦法要出去。
她擔心文曦找不到自己會更加著急,因此已經把剛進陣的那股驚慌壓了下去,靠著過人的速度和紮實的基本功同幾個老道士勉勵周旋著。
領頭的道人對著其他幾位師弟冷笑一聲:“師傅真是老糊塗了,簡直是浪費兄弟幾個的時間,給他逗孩子來了。”
當中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道士最火爆,早就忍不住了,見師兄開口,立刻集中火力跟上:“誰說不是啊,俗話說殺雞焉用牛刀,這連胎毛都沒褪幹淨的貨色也要咱們兄弟撥冗應付,憑咱們,隨便一個出手,碾死她簡直易如反掌,師尊老人家一定是跟這孩子的家人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