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為了證明他自己比較想得開,天月便也沒再多說什麼,隻將雙爪一鬆,慢條斯理的道:“哎呀,爪子滑了下……”
巨大的獸形沒了支撐點頓時便飛快的掉落了懸崖下的山穀之中。
頓時整座小山上都回蕩著九尾驚天動地的嘶吼驚叫聲,仿佛吃痛之餘又受了驚嚇,繼而轉為憤怒,怒火衝天的氣勢。
石龜鎮內家家戶戶都早已熄燈睡覺,有幼兒被這陣撕心裂肺的吼叫聲驚醒了,正啼哭不已。
年輕的妻子忙起身來照看孩子,口中低低的哄道:“哦……乖乖兒不怕,隻是神仙在打架,不怕不怕……”
丈夫在睡夢中也迷迷糊糊的醒來,起身摸索著將窗戶關緊,回來跟妻子嘀咕道:“這些天究竟是怎麼了?才消停了兩日便又開始了……”
妻子安撫著懷中小兒啼哭聲漸弱,這才有空柔聲安慰道:“咱們怕什麼,隻要不出看就好……這麼多年了,有神仙庇佑呢……”
兩夫妻隻淺談了幾句,便又摟著乖乖入睡的孩子睡下了。
這座小鎮重新歸於寧靜。
玉無裳自從那一夜一時頭腦發熱主動跟著白西樓走後,這心中翻江倒海的便一直都在後悔。
是而她走得極慢,磨磨蹭蹭的一會兒東撞棵樹一會兒西蹭麵牆,每次出了狀況便吆喝著受了傷,得歇息會兒。
是而如此走走停停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堪堪離原地不過數裏之距,剛走出了石龜鎮的地界。
對她這種極其惡劣且沒甚技術含量的拖延術,原本還以為白西樓那樣冷冰冰的人會難以忍受,卻不曾想他不僅挺能忍受,而且半句怨言也沒有。隻要她鬧,他便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直到她耍盡百寶再也沒招了,自然會繼續上路的。
玉無裳對此十分的不能理解,以她從前對白西樓稀薄的印象來看,顯然他不是這般好脾氣的一個人。
從前人家看見她這張凍得直掉渣的臉都會不寒而栗,若是再配上一枚冷眼,對方都隻恨不得自我了斷算了。
如今這是怎麼了,轉性子也不是這麼個轉法兒啊。
她苦四思也不得其解,隻好趁著走直路無需帶腦的時候,將神識放入了珠串之中。
因著與白西樓無形的抗爭撒潑打滾實在不太好看,有損她的形象,是而她便切斷了兩隻鬼使對外的聽看。等到她現在突然而來,倒是嚇了一直都對外十分好奇的翠瓏一跳。
而程清歌倒是淡然自若,一直都在靜靜的打坐,修複自己的魂魄。
翠瓏見她來的頗為狼狽,忙一把抓住她直問道:“大人!外麵究竟如何了?你真要隨西樓大人一同去麼?”
看她這樣子,仿佛是怕他們倆已然打過一場了。
玉無裳幽幽然的歎了口氣,“依現在這情況來看,我隻能拖延時間,而不能不去了。那姓白的仿佛專門就是為了清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