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命運之手(二)
我與大叔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在即將要到家門口時我與大叔一同感受到了異樣,我們彼此看了一眼,同時從對方眼中獲得了出事了的信息,待我們都反應過來後便都不約而同的向小院跑去。
然而跑到門口看到大開的門扉時我卻膽怯了,莫名的膽怯,心中有一個想法漸漸浮現我卻拚命的壓抑,不願相信。
我怔怔的站在門口,心中萬分掙紮,正在這時忽然聽到周大叔幾近撕心的吼叫,這一聲吼叫震得我一激靈,再也管不得什麼向屋內跑去。
進得屋中,血,腥之味撲鼻而來,屋子裏十分淩亂,桌椅都七零八散的倒著,而周大嬸則趴伏在大虎的身邊,嘴角那留下的血萬分刺眼,此情此景該如何形容我的感受我真的不知道了,我隻知道明明早上出去時大嬸還在我耳邊叮囑我早去早回,我隻知道我離去時背後是大嬸殷殷守候的目光,可是再也沒有了,不會再看見大嬸燈下縫補衣物,不會再被大嬸親切的叫著雨兒,我不知道此時如何形容我的心情,我卻知道我失去了我這一輩子最想要珍惜的東西。
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既恐懼又渴望,恐懼著此情此景,卻又渴望再摸一摸大嬸,她可依舊帶著溫度,她可還記得她曾叮囑過我早去早回,可是我回來了啊,大嬸卻為何不等我回來?
我一步一步的走著,忽然聽見大叔嘶啞著聲音說道:“不許你接近他們。”
這一句話仿佛是一個口令一般,話音落,我的腳仿佛有千斤重真的再也邁不開一步,是啊,我怎麼還有臉接近他們,如果沒有我,他們一家會開開心心的過著春夏秋冬,如果沒有我,大虎小虎會健健康康的長大,說不定憑著他們的聰慧,他們會考取功名呢,然而如今這一切因為我的到來,一切都化成了雲煙,沒了,什麼都沒了,一瞬間,什麼都沒有了,我怎麼還有臉去接近他們呢?
我就是一個惡魔,誰碰到我都會倒黴。
忽然一聲輕輕的嗚咽傳來,此時對於我來說卻猶如福音,我聽到大虎在喊爹爹,可是大叔隻是抱著大嬸毫無反應。看著大虎,我猶豫再三卻還是依了自己的心走上前去,走到大虎身邊我蹲了下去抱起了他,大虎的臉龐是前所未有的蒼白,昔日活靈活現的眼睛也失去了光澤,大虎有些困難的睜開了眼睛,見是我於是舉起了他那小小的手。
我握住了那已經有些微涼的手,緊咬著嘴唇才沒有讓自己哭出聲音。
大虎見我哭了,另一隻手費勁的抬起要給我擦淚,可是昔日那就會搗亂的小胳膊此時舉起一半就垂了下去,我不忍去看卻又舍不得移開眼睛,我知道如果再不看一眼,再不好好看看他我就再也看不見了。
隻聽大虎一邊費力的喘著氣一邊對著我說道:“姐姐,大虎沒有用沒有保護好娘親,可是還好,大虎還是好哥哥,小虎,咳,小虎就在那個箱子裏,姐姐,大虎好疼。”
疼字剛落,大虎就開始咳嗽起來,血不斷的從口中湧出,我伸出手放在他的嘴邊很快就把我的手給染成了血紅色。
漸漸的大虎的眼睛開始渙散,一直在喊著痛,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昔日學得那些藥理診病,此時麵對他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淚一滴一滴的滑落,落到大虎的衣服上便消散不見,忽然大虎開始抽搐,大聲的喊著我痛。
我隻能一邊緊緊抱著他,一邊安撫著說姐姐在這,大虎不痛,不痛。
麵對著即將要消逝的生命,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最終,大虎在我的懷裏安靜了,最後大虎喊的是媽媽,然而周大嬸卻再也無法回應。
我顫抖著手替大虎擦掉血漬,替他整理好麵容,除了麵色蒼白外,他就如平日裏睡著了一般,是啊,大虎隻是睡著了,我在心裏這般告訴著自己,以為這樣就可以催眠自己,可是內心猶如刀在絞著一般,痛一直在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真的,你逃避不了。
從進了這個小屋裏我一直恍恍惚惚,竟然忘記了大虎剛剛對我說的話,一時間房間裏靜極了,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說什麼呢?此時我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