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你還有做暗殺的生意?而一路追殺我的人一直是你的人?”說到最後,我已隱隱有了憤怒。
霍起看著我坦然的點了點頭,看著他如此坦然的樣子,我深呼吸再深呼吸,才製止了自己的衝動。
然後一字一句的問道:“那麼那個給你這比生意的人是誰?”
誰知霍起卻是搖了搖頭,在我不可置信的眼光下,很自然的說道:“道上有道上的規矩,是不能泄露買家的姓名的,而且是我的下家聯係了我,當時我也習慣性的沒有問買家的姓名,做這種生意,不必知道對方是誰,隻要生意成了,錢到手了,一切就都結束了,即使擦肩而過,誰又認識誰呢。”
我氣憤的攥緊了拳頭,一切都明白了,從一開始山東煤礦坍塌一案開始,我就被人算計了,而且竟然傻傻的現在才發現。
不過很快我就冷靜了下來,笑著坐在了另一邊,說道:“聯係你的下家不會沒有記載吧?”
霍起眼神變了變,過了一會說道:“就算有又怎麼樣,如今也該回到祈國了,就算現在你有些能耐,手也伸不了那麼長吧?”
聽了如此挑釁的話,我也並不生氣,而是輕笑幾聲說道:“怎麼,知道你的愛子離開京城了,覺得沒有什麼可以威脅你了,所以開始和我耍起心眼了?哦,忘記告訴你了,為了安我的心,我可是把我身邊最信任的護衛給了他了哦,我想想他現在走到哪裏了?”
我的食指輕點著我的下唇,一副思考的樣子,卻是一眼不錯開的看著霍起,看著他的拳頭越攥越緊,臉色越來越白。
然後我笑眯眯的慢慢的說道:“昨日來的消息,應該已經快到山東了吧。”
我話音剛落,就聽霍起咬牙切齒的說道:“陳明。”
我看著他,霍起看了看我複又解釋道:“他的名字,隻是此人最是神秘,這個名字究竟是不是他的真名我就是不知了,他是我主派在我身邊協助我和監視我的人,直屬與我主。”
“那麼可有他的畫像?”
霍起此卻搖了搖頭,說道:“沒用的,他最擅長的就是易容之術,這世上恐怕也就隻有我主看到過他真正的麵容,我真的就隻知道這些了。”
我知道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不會再對我說什麼了,霍起無論此人怎麼樣,但對自己國家的衷心卻是毋庸置疑的,然而最讓人可笑的卻是如此愛國之人到了如今的地步,卻是沒有人再來過問了,當真是沒了利用價值,就沒有人記得他了。
想到這,我不禁問道:“可有後悔過?”
聲音輕輕的,也不知是在問他,還是在問我自己。
霍起聽了我的話,愣怔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後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一定是個死,因為我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無論是你們國家的,還是本國的,國主怎麼會容忍我這麼一個威脅在身旁呢,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那麼,你又為何為他如此死心塌地,我相信當年老將軍一定挽留過你,一定說過你若不再做奸細,他就不會趕你走並且會相信你的,我想老將軍一定說過的,你為何卻不答應呢,為何明明知道結局,卻不為自己備一條後路呢?”
“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結局,那麼所有人都不做,那麼就隻有我來做,我從小就被教育要忠於國家,要一切以國家的利益為重,我父親臨死前,拉著我的手囑咐的都是那些要忠於國家,要一切身先士卒,那麼我又有什麼選擇呢?沒有選擇的,從我出生在霍家就是沒有選擇的。”
“也痛苦過吧,在殺了那些無辜之人時也有過吧。”
說此話時,我忽然憶起自己曾經如何把匕首插入了霍管家的胸膛之中,身子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我沒有聽到霍起的回答,我又輕聲說道:“所以你從來不讓你的兒子接觸這些也是到了最後才送他回國是不想讓他再重複你的路了是吧?”
同樣的,沒有任何回答,霍起早已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當中了,我輕輕歎息一聲,離開了。
這個世界上,究竟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好與壞的分界點又是什麼呢?那麼多的古文教育我們要做一個誠實的人,寬厚的人,要助人為樂。
可是為何現實當中,卻是在互相傷害呢?人們都身不由己的做著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身不由己,嗬,身不由己多麼好寫的四個字,其中卻又帶著多少辛酸呢?
皇爺爺的身子漸漸恢複了,他也絕口不提太子當日的事情,一切就仿佛沒有發生一樣,太子爺解了禁,日,日跟著上早朝,隻是中秋前的秋祭原本該是太子祭天卻是換成了皇爺爺的二子慕容淵來主持,不是太子亦不是我的父親,如今兩個風頭正盛的皇子誰都沒有輪到,這一決定又一次讓大臣們開始揣測皇上為何意,然而聖意難測,又有誰那麼容易猜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