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登基這些年,大力發展商道,各國的關係不知不覺間便因為商業聯係而和緩從容了起來,打仗的事兒是基本沒有了,還未擺開陣勢幹架,各國先關起門來清算一遍家底子,算算打完了國庫裏還能存銀幾何,治下百姓還有沒有好日子過,都各自撂開手了。
太不劃算了!
有那功夫,還不如多組織幾次遠途貿易來積累財富更快捷,還不會折損人口。
皇後被玉瓊小公主震天的哭聲給吵的腦仁兒都疼,等喚了宮人重新給玉瓊小公主碟子裏添加了肉脯,見她含著眼淚又笑了的模樣,摸摸她的腦袋,還想教訓玉瑤公主,但是看到她對妹妹虎視眈眈的模樣,隻能作罷。
玉瑤提起要去侯府小住兩日:“綺姐兒說要跟著夏老爺去莊子上騎馬,兒臣覺得自己的騎術也該練練了。”
皇後惱怒的揮揮手:“快去吧快去吧,省得戳在我眼前惹我生氣!”
等到玉瑤真帶人走了,她才長歎一聲:“都是不省心的!小時候看著都乖巧,長大了真是要氣死人!”太子的婚事就已經夠讓她心煩的了,從武將家挑到文臣家,還未擇定人選。
朝中呼聲一片,言道太子已經十九,明年行了冠禮便要成婚,如今太子妃人選懸而未決,也是一樁亟待解決的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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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瑤哪裏理會得了皇後的煩惱,她高高興興趁車往永寧侯府去了。
這幾年除了在宮裏課業繁重到讓她頭疼,母後又耳提麵命要她恪守宮規禮儀,為宗室官員女子做出表率之外,唯一值得讓人高興的是,每次她以去永寧侯府賞花為借口,跟著綺姐兒去小住幾日,都能得到父皇母後的允許。
起先是賞花,後來過了花季便是秋登高冬賞臘梅,總之要創造一切的機會往宮外跑,有條件要出宮,沒條件更要出宮。不知不覺間,心便跑野了,再也攏不回來了。
好在帝後對她往永寧侯府跑倒從不刻意攔阻,這使得玉瑤對永寧侯充滿了感激:若非他老人家與父皇感情深厚,深得父皇信任,父皇母後又怎麼可能允許她住在臣子府邸數日不歸?!
——雖然,事實上這位“老人家”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還有不少宮女在背地裏議論永寧侯的年輕英俊,位高權重。
做皇帝的,都有賜美人給臣下的習慣,先帝在世時就常發揚這種美好品質,賞美於臣下,而非將所有美人全部囿於宮中一人獨享。
輪到明帝為政,後宮未曾承寵又未有名份的宮人裏還是有不少人十分期待這種可能性的。
憑她們的姿色才情在後宮立穩腳根,生下皇子獨得帝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特別是明帝在女色上頭極有節製,待皇後又十分敬重,又將太子帶在身邊時時教導,想要打破這一局麵,恐怕非有傾國傾城之貌外加與之相匹配的才情,才有可能成功。
於是退而求其次,她們既不能在宮裏立穩腳根,假如能在侯府立穩腳根也不錯。
宮人以為玉瑤年紀尚小,卻不知道她人小鬼大,有時候為了逃課還甩掉貼身宮人,往禦花園的花樹深處去玩,一不小心就聽到了這些小秘密。
玉瑤小公主不止對夏侯充滿感激,對夏侯夫人也同樣充滿了好感。
夏侯夫人生的美貌和善,使她在侯府賓至如歸,又有夏老爺這樣慈祥的老人家,有別於赫赫帝威的先帝,未享受過祖父疼愛的玉瑤小公主在夏老爺身上感受到了長輩的疼愛縱容,她打從心底裏不願意永寧侯府有新的變化。
玉瑤跟夏綺安窩在侯府裏她那張雕花大床上抱著盤子吃點心的時候,悄聲議論此事,夏綺安聽了笑的前仰後合:“要是你父皇不肯賞人,這些人豈不是白打算了?或者……你父皇要真賞了人,信不信我全把她們弄到廚房裏去做燒火丫頭?!”
“你也太暴殄天物了,那可是美人啊!”玉瑤公主口裏雖如此說,但那說話的口氣可絲毫沒有惋惜的成份在裏麵,恐怕還是幸災樂禍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