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味道是這樣的令他難受,夜風總是能想起多年前的日夜,他白天在公司拚死拚活,晚上又回到醫院來照顧母親。
尿毒症不是一場簡單的戰役,需要一次又一次的透析。
夜風深知那滋味,一次又一次,把希望帶來又帶走。
母親的病已經到了晚期,需要住院治療加透析,費用不是他麵臨的最大的問題,母親脆弱的身體才是。
每次來醫院的時候,醫生總能告訴他一個更加不好的消息,最多還有一個月、你要隨時做好她會離開的準備,這些話,聽了一遍又一遍,麻木的心卻還是會一次次抽痛。
直到有一天,消息擊破了他的最後防線,一下,擊中了那顆前一秒還在忐忑的心。
“宣布死亡時間。”
透析時突如其來的狀態打破了這歲月的平靜,他的母親熬不住了,在那一次之後就解脫了。
隻是……
徒留了他一個人地世界,好像總有那麼點冰冷。
那時的他還好,還有兩個兄弟,兩個真心實意的兄弟,不至於走到最後想要和母親一起去死。
一間一間病房地找過去,夜風的心已經涼了大半,一股強烈的悲傷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的眼淚懸掛在眼眶的周圍,一觸即落。
還有什麼好想的,媽她已經不在了,別找了,找不到的。
瘋狂的念頭模糊了夜風的目的,一個聲音從心底倏然而起,是啊,他是來幹什麼的,難道不是來找雲朵朵的父母的嗎?
他的媽媽已經走了,從此之後都沒有了,他是孤家寡人一個,無牽無絆的。
雲朵朵,她有這樣一個幸福的家庭,卻要來毀掉自己這僅剩的美好,旭日是他自那之後的唯一希望啊,她怎麼忍心。
突然站定了,夜風心裏的火氣噗倏而出,手握成拳,砰地一聲砸在身邊的牆上,發出悶悶的聲音,還有順著牆體滑落的鮮紅色的液體。
哢嗒一聲,從他身邊的門裏走出一個人來,他隻不過是想去食堂打點飯菜,哪想會看到夜風的這個樣子。
“你、你要幹什麼?”
瞪大了眼睛,陌生人倒退了兩步,生怕夜風會對他做些什麼。
什麼話也沒說,夜風冷漠地扭頭就走,留給他一個冷酷無比的背影。
他要找的是雲朵朵的父母,而不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他要從他們那裏討回一個公道,憑什麼雲朵朵能那麼輕易地打擊他的事業,掠奪他努力的成果,而不是認清自己在做什麼。
夜風的火氣上來,隻想摧毀一方原本正常的天地,他的夢已經破了,而別人的夢,卻還好好的在。
“你要不少吃點?醫生說你睡了一晚上,現在胃的狀態不是很好,就算是流質也得吃得少。”
雲母的臉上掛著欣喜,她是真心實意地愛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是因為他的錢、也不是因為他的容顏,多年來的陪伴讓愛曆久彌新,從心裏,直達眼前。
從被子裏伸出了手,雲致霖的精神已經好了不少,把手握成拳頭,耀武揚威地轉了轉。
“哪有,我現在好得很,能吃下兩大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