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到了地方,再難過也不用憋屈了。”
雲朵朵衝著身後的笙落吼了一句,一切都會好的,現在說再多也隻是讓自己更怯懦而已。
不知道雲朵朵會帶自己去哪裏,笙落還是維持著自己原來的動作,沒有變化。
不管會去到哪裏,所有事情都不會更糟糕了,還不如徹底地把心都交給朵朵,這樣會更輕鬆一些。
笙落的手垂在兩邊,眼睛靜靜地盯著車頂的某個地方,思緒已經不知道飄忽到哪兒去了。
她在自己租住的房子和法院之間掙紮了那麼久,最後也沒能逃過這一個劫數,剩下的努力隻會放在之後,而不該是現在。
緩緩地把自己蜷縮起來,車裏的溫度是挺高的,不僅溫暖,甚至還帶著點熱,可是笙落知道自己暖不起來的,就算能暖起來,那也隻是身體,而不是這顆一動不動的心。
反思著過去幾年的生活,她好像從來都是沒有激.情的。
孩子、丈夫、婆婆、還有所謂的家,更像是牽絆而不是依靠。
笙落的心默默地沉了下去,那片寂靜之中,是一望無際的黑暗,黑暗裏麵,潛藏著她唯一閃過的一抹悸動。
那天晚上,她追問的問題是什麼?
他不愛我,他不知道為什麼婚姻要裹挾著愛。
是的,就在見過溫嘉文之後,她突然開始質疑起了結婚的理由,自己想要構建的是這樣的一個家嗎?
冷漠、專製、充滿窒息感。
笙落又渾身抖了一下,哪怕隻是再想一次,她也遏製不住自己內心對那個家的抵觸,隻想瘋狂地逃離。
除了……小寒。
他剛生下來的時候,正是一個希望破滅的開始。
原以為所有的關注和嗬護都是給自己的,笙落度過了幾個月的新婚和懷胎十月家裏人的嗬護備至,才發現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樣。
他們隻是想要一個孩子,不管是嚴青、還是他的母親,都抱著同樣的目的,哄著騙著沒有半點經驗的自己生下了小寒。
笙落那時候才發現了不對勁,從天堂到地獄,再從地獄硬生生地爬上來,經曆的痛苦,沒辦法開口和任何人說。
世上大多數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他們看中的是穩定的生活和美滿的家庭,而在他們眼裏,笙落顯然已經達到了這樣的一個階段。
沒有什麼能夠比這些更重要了,你就是想得太多,姑娘,有空多帶著孩子出來看看,你老公那麼會賺錢,婆婆又好,孩子都不用你帶,有房有車,啥都好,你還有什麼好想不開的?
這是別人說的話,笙落知道對自己起不了什麼作用,可是那話的分量,就這樣壓在自己心上,壓得喘不過氣來。
再加上婆婆教育孩子的態度,一次又一次,更加激烈的碰撞,再加上笙落偶然遇到的嚴青帶著陌生女人去酒店的情景,再加上日漸冷漠的關係。
笙落站在了家庭的中心,隻體驗到什麼叫眾叛親離,什麼叫冰涼刺骨。
直到有一天,朵朵喝多了,杜雲帆把她接走,笙落被那人拍了拍肩膀,轉過頭去,那一瞬間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