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那個讓他疲憊的電話,杜雲帆的手一鬆,掌心之中的手機順勢掉落了下去,筆直地掉進了垃圾桶裏。

這本來就是為了雲朵朵特意準備的,而現在,看起來像是用不著了。

一顆心空蕩蕩的,規劃好的未來仿佛失了一塊,讓他的世界多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杜雲帆推開了眼前的文件,伏在桌上。

當然不可能哭泣,他隻是靜靜地趴著,像是疲憊已久的人,終於忠於內心,給自己了一次休息的機會。

是真的累了,尋尋覓覓這麼多年,以為自己有了歸屬,最後卻一切落空。

那種失落的感覺,遠比之前想的要巨大,一下攫住了杜雲帆砰砰跳動著的心髒,慢慢收緊,然後剝離掉剩下的所有期待。

“咚咚咚。”

這口氣還沒喘多久,門外便已經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還沒等杜雲帆來得及從臂彎裏升起視線,那個敲門的人就一點不客氣地推門進來了,讓杜雲帆心內一驚。

“雲帆,剛剛吉美集團的銷售總監又給我打電話了,關於那個合作案,他們單方作出的努力被夜風一手搞砸了,現在進退兩難,投資的錢幾乎是打了水漂,正打算告旭日呢。”

話裏帶著慍怒,溫嘉文的手離開了門把手,視線卻始終停留在手裏的資料上。

對這起一而再再而三被提出問題的合作案,他明顯是不高興了。

等他站定了看向杜雲帆的時候,才發現杜雲帆的樣子並不是很好,起碼在精神方麵,遠沒有平日好。

“是上次他硬要過去獨力完成的項目嗎?”

用雙手揉了揉太陽穴,杜雲帆撐著坐了起來,一雙鷹眸失去了神采,反而有些頹廢。

屋漏偏逢連夜雨,旭日和雲氏之間的糾葛就足夠他忙的了,現在夜風還出了這岔子,讓他怎麼能停得下來整理心情。

杜雲帆向來都以強人的形象麵對別人,哪怕是剛開始那幾年創業初期的時候,他也從未倒下過,溫嘉文總是戲稱他為鋼鐵超人。

而現在這副樣子,還真是難得啊。

“是的,這家夥也不知道是在搞什麼,明明沒有這個能力,還要攬下吉美這個大項目,現在好了,看來是給我們留了個坑。”

歎了口氣,溫嘉文緊皺著眉頭,本來遊刃有餘的工作,突然出了這樣的問題,任誰都會覺得是那個剛加入的人的過錯,更何況夜風已經退居後勤工作很久,他們第一個想到應該承擔責任的當然會是他了。

溫嘉文已經忙了好幾天了,吉美項目的問題不止一個,他投入了大量的精力進去想要力挽狂瀾,可是最後還是無濟於事,讓他愈發惱火了。

“那你那邊處理得怎麼樣了,這幾天應該已經做了一部分善後工作了吧,咳咳咳咳……”

鬱鬱的心情就像一道枷鎖,把杜雲帆死死地箍在牢籠裏,無法逃脫。

剛一開口,氣息不調的問題就纏繞住了他,讓他連續得咳了好久,整個空間都被這咳嗽的聲音打破,充滿了蕭條。

“我、雲帆,你還好吧,要不要我給你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