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芯兒聽的小心髒,那叫一個怦怦怦的直跳。
你說這男人說的話是真的嗎?
他跟朋友說處了一個對像,是在說她嗎?
於是乎,但見這伊芯兒一副春天的母貓附身似的,臉兒紅身兒嬌,輕踩著步子,就往裴靖東身後行去了。
你說裴靖東能沒一點察覺嗎?
那絕對不可能。
但,他就這麼讓人給抱住後腰了,皺著眉頭收了電話,轉身……
走廊裏昏暗的燈光下,高大俊朗的男人,嬌小嫵媚的女子,這一幕讓路過的工作人員都不禁多看了兩眼。
暗處,閃光燈倏地一閃,取景角度別提有多準了。
“學長,你還想看電影嗎?”
伊芯兒嬌嗔的問著,真心覺得這男人就是自己的冤家來著。
你說說,怎麼就這麼讓她神魂顛倒呢?
以前也不是沒遇上過對味口的男人,但人就是犯賤,輕易得到的,總是不會去珍惜。
這麼一直吊著她,得不到的,就像是大煙一樣,讓她上了癮。
裴靖東額頭上的青筋都隱隱浮動了,低頭睨著投懷送抱的女人。靠,他媽的,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這麼欠的,沒男人會死呀!
“芯兒還想看嗎?雖然害種電影可以增加情趣,但芯兒是好女孩……”
輕挑起女人的下顎,真摯的眼神,讓人一點兒也不懷疑他的真心。
伊芯兒眼中微微一紅。
好女孩!
她聽的最多的就是狐狸精,不要臉,婊子……
就連跟呼弘濟在一起這麼多年,呼弘濟也從來沒有說過一句你是好女孩。
其實沒有一個人天生是壞人。
每個壞人心中,大概都曾有一個好人的夢想;就如同每一個魔鬼的心中,都有份該死的執著一樣。
伊芯兒自認為這是她聽過最美麗的謊言。
不過迷戀歸迷戀,卻也清醒的知道,不能再去看電影了。
看得她心癢死,這冤家也不會給她解癢的。
而且身邊還坐著個監視她的人,真是怎麼想怎麼不舒服的節奏!
“那學長陪芯兒去買衣服吧。”
伊芯兒笑眯眯的說著,心中則盤算著學長晚上會不會帶她參加朋友聚會呀?
恨不得揪朵花數花瓣好了。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沒有智商可言。
其實情迷中的女人更加沒有智商可言,她那一臉的急切神情,讓裴靖東輕蔑的勾了唇角。
“好。”惜字如金的答了一個好字,攬著女人的肩頭往出口處行去。
伊芯兒微微一怔,眼底染上一抹笑意,自動自發的纏上男人的胳膊,把頭倚在男人寬厚的肩膀處,一臉幸福神色跟隨著男人的腳步。
出口處,工作人員都不禁多看他們兩眼。
猥瑣的想著:男人的麵無表情,女的臉色緋紅,又是看完‘那樣’的電影出來的,估計出門就得左轉去影院賓館了。
影院外麵,倆人上了裴靖東的畫子,黑色的轎車降下啡色的車窗,阻隔了外界想要窺視的眼晴。
不過卻難以阻止那些已經泄露出去的隱私。
家屬院蘇家的客廳裏,夕陽的餘暉傾灑,籠在古風味十足的家飾上,沉澱出一種歲月靜好的韻味。
茶香嫋繞間,兩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手執黑白子在棋盤上廝殺;一對年輕的男女正圍觀著這場廝殺。
這般靜謐緊張的對峙,被兀然而來的一陣手機來電音給破壞了。
老爺子們最煩的就是下棋時讓打擾,所以紛紛輕皺了下眉頭。
莫揚拿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而後拍了拍郝貝的肩膀,示意自己過去接下電話。
他倚在客廳處,就看著那小院裏的搖椅,摁了接聽鍵。
“說。”簡單的一個字,聲線中透著一股冷冽的氣息。
“莫少,拍來的東西發到你郵箱裏了。”
對方的聲音低沉又沙啞,但這個消息顯然讓莫揚的心情甚好。
隻見他挑了下眉頭,道:“恩,知道了。”
難掩語調中的輕快。
依舊是站在那兒,拿著手機五指如飛,查看郵箱裏的郵件。
附近打開一張又一張……
全都是裴靖東跟伊芯兒在一起的畫麵。
原本上揚的眉頭因這照片而漸漸的豎了起來,周身都散發出一種不悅的氣息。
裴靖東這男人對伊芯兒真的不動心嗎?
手機被他捏的死緊,這樣的照片,有個屁的好拍的,他要的可不是這樣的照片!
電話又打了回去,質問對方,他付了大價錢就拍到這些嗎?
對方也是無奈,這單生意可真難做呢。
這些天幾乎是天天守著,就這些還是他們取景角度好才能拍下來的。
伊芯兒那狐狸精騷的喲,那些勾引人的招數,連他們拍照的工作人員都有衝動了。
但是照片的男主人公,顯然是一絲情動的痕跡都沒有。
隱隱還有一股厭惡嫌棄的神色,當然了,這些照片他們是不會發給顧主的。
聽了對方的解釋之後,莫揚豎起的眉毛更是染了火一樣的,整個五官隱在夕陽下都有絲猙獰了起來。
院門被從外麵打開,是下班歸來的蘇莫曉。
莫揚斂了怒意,對著電話輕巧的說著:“那就繼續吧,我會再付雙倍的價。”
說罷切斷通話,換上一張笑臉迎上蘇莫曉喊道:“姐,你下班了。”
蘇莫曉笑著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弟,兩個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的。
最終是莫揚沒能沉得住氣,喚了一聲:“姐,我臉上有東西嗎?”
蘇莫曉走近了幾步,站定在莫揚身前一小步,帶著薄繭的手伸出,撫在莫揚有絲皺褶的眉頭上,低語:“揚揚,笑不是這樣笑的。”
莫揚的身子僵直住,眼底的笑意也沒有了,餘下的隻有煩燥與不安。
蘇莫曉悠悠的歎了口氣,拿過莫揚的手機。
掛斷通話後,顯示的頁麵,依舊是先前的畫麵,蘇莫曉的視線停留在那張影院走廊上,男女互擁的畫麵上沒有移開。
嗤笑一聲:“揚揚,你什麼時候這麼沒自信了,需要靠這些來找安全感。”
“姐,我……”心中的不堪、陰暗,讓人挑明了,莫揚臉的臉上難掩一抹窘迫之色。
蘇莫曉摩挲著手機上的照片,而後抬頭,看著她弟說:“揚揚,種們打個賭,你贏,那以後你的事,你做什麼,我都不管。但我贏的話,我要我的弟弟是一個頂天立地,光明磊落的男子漢。”
“姐,我……”莫揚真心覺得這事兒,跟他姐都說不明白的。
“就賭郝貝看到這些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敢嗎?”蘇莫曉笑著問出口。
而且這根本就不是跟人商量的,因為她直接把照片給轉到自己的手機上了。
打了個電話給助手,單刀直入的說道:“小展,幫我把照片洗好後送到我家裏來。”發你郵箱裏了。
哈哈,現在展翼是蘇莫曉的助手了。
彼時,展翼接到蘇莫曉的電話時,剛把今天的文件歸檔完畢。
你說他好歹也是軍校的高材生畢業吧,跟著他哥沒十年也有五六年了,現在淪落到給蘇莫曉這男人婆打下手的地步。
真是憋屈死了,但他是軍人。
服從命令是他的天職。
掛上電話,打個郵箱,點開附近看也沒興趣看一眼的就點了打印。
等照片打印出來後,他去拿時,才看清那上麵的人竟然是他哥和伊芯兒那個狐狸精。
這可把展翼給氣的,一個電話就打給了蘇莫曉。
“喂,我說,你什麼意思,你找人偷拍我哥”聲音裏是難掩的怒意。
蘇莫曉沉了聲道:“展翼同誌,請你公私分明一下,這是工作。”
隻此一句,展翼竟然找不到能反駁的話出來了。
蘇莫曉又說了:“把照片送到我家來,還有注意保密守則。”這是提醒展翼,不要把這件事情輕易的說出去的節奏。
掛上電話後,蘇莫曉才挑了下眉頭,看著一直蹙著眉頭,十分不高興的莫揚笑了笑:“好了,就這樣決定了。”
莫揚無奈的苦笑,道:“姐,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強勢,這樣以後的姐夫會很有壓力的。”
蘇莫曉倒是看得開,直接丟了句:“有壓力才有動力。”
姐弟倆人走回客廳裏。
兩位老爺子的廝殺也到了尾聲,正值關鍵時刻,蘇莫曉走上前,拿起蘇老爺子手中白子,啪的一子落盤。
棋盤瞬間逆轉。
丁老爺子那張帶笑的臉上僵直住,原本穩贏的局麵,因為這一字的落下,全盤皆輸。
“哈哈哈,贏了,竟然贏了……”蘇老爺子哈哈大笑,笑聲震的整個客廳裏都跟著染上了喜意。
丁老爺子不屑的冷哼一聲:“下了一輩子的棋,三個人就你輸的最多。”
蘇老爺子也不在意這點,笑的跟米勒佛一樣的點頭稱是,還說要不要再下一盤。
丁老爺子掃一眼站在客廳裏的三個小輩人,最後視線定在蘇莫曉身上,道:“跟你下,還不如跟曉丫頭下呢。”
蘇莫曉笑,脫掉軍裝常服,往郝貝懷裏一丟,說幫我放樓上房間謝謝。
說罷挽起襯衫的袖子,大有要跟丁老爺子好好的廝殺一番的模樣。
郝貝接過蘇莫曉的衣服,眨巴著星星眼,覺得蘇莫曉好帥喲,簡直就是現代版的花木蘭。
她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那個子怎麼落在哪裏合適。
可是蘇莫曉一下就行了。
膜拜不足以形容郝貝此時的心情了。
郝貝小時候就特別羨慕那種女俠式的人物,覺得特別的有魄力。
莫揚看著棋盤都擺上了,就開口道:“那丁爺爺你們今晚在這兒吃飯吧,我做貝貝最喜歡吃的。”
丁老爺子是唯孫女是也之人,聽了這話,當然說好。
並讓郝貝給家裏去個電話,說一下。
莫揚攬了郝貝往樓梯處走,郝貝小聲的說莫揚你姐姐好厲害喲。
莫揚一愣,心想,他姐的確很厲害,繼而又歎了一聲,想把蘇莫曉的衣服拿過來,可是郝貝這會兒把蘇莫曉當偶像來著。
相當的崇拜,那就唯蘇莫曉的話是也了。
“不要,你去做好吃的,我把莫曉姐的衣服放上去,然後再下來幫你。”
就這樣,莫揚眼睜睜的看著郝貝抱著他姐的衣服上樓了,站在那兒,幾次想抬腳追上去。
可是……最終還是僵直著身子往廚房裏行去了。
客廳裏,丁老爺子一邊下棋一邊跟蘇老爺子聊天。
“老蘇呀,我瞅著要曉丫頭要是跟莫揚換換就完美了。”丁老爺子如是的說著。
這兩姐弟,弟弟溫柔的有點女氣,姐姐卻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漢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