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眼裏出西施,每每對卿每銷.魂。”

秦湛這句話說得也格外銷.魂。

蓉城是個濕潤多雨的城市,一年四季裏下著的小雨是街頭巷尾最美麗的風景。而這兩日降水線南移,暖鋒過境,蓉城又恢複了一派晴朗,就連暮色四合時分,也是燦爛明媚的。

可顧辛夷覺得她的心裏在下雨。

或者說全身都在下雨。

下著一場愈來愈大的雨,細浪積疊,讓她渾身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秦湛一手握著她的腰,一手在她身上遊移。起初顧辛夷還能反抗,但後來就漸漸軟了下去。

這一次他的情.潮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猛烈,甚至在不經意間就把腳邊的行李箱踢倒在實木地板上。

身下是大理石雕刻的玄關,冰涼的觸感透過布料,與秦湛手上的溫度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冰炭不能同爐,顧辛夷受著煎熬。

可秦湛卻沒有善罷甘休,他解開了她領口的扣子,唇一點點從她唇上滑下。顧辛夷閉上了眼睛。

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睫毛在不斷地顫抖,掃著她眼瞼附近的皮膚,帶來一點點癢。

但更癢的地方來自於秦湛的親吻。

他吻得很認真,甚至喟歎出了聲,顧辛夷心裏有點害怕。

蓉城地大物博,但對她來說,是一片從未涉足的土地,她認識的人,僅限於身前的秦湛和還沒有出現的陸教授。

在這樣的環境裏,秦湛顯出了更多的侵略性。

像是一頭猛獸,要一點點拆分吃掉他的獵物。

顧辛夷就是他的獵物。

秦湛在她的胸前咬了一小口,留下了一點隱秘的齒痕,突然輕笑著放開了她,認真地幫她把內衣和襯衫重新穿好。

“不繼續了嗎?”顧辛夷很忐忑,心像是要逃離胸腔一般。

秦湛搖搖頭。

顧辛夷坐在玄關上,身高差被縮小了一些,她端詳著他低垂的眼眸,看出他沒有繼續的意思之後,大著膽子瞟了一眼他的腿間:“那可真是一場煎熬啊!”

她聽豆豆說,忍住噴薄的情穀欠,堪比刑法。

特別是一隻小處男。

秦湛聞言又重新把她襯衫的扣子解開了,摸了摸她的小肚子,飛機上顧辛夷一直在睡覺,沒有進食,更顯得腰肢纖細。

他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顧辛夷癢的縮起來。

“如果做到一半,你餓了要去吃東西,那才是一場煎熬。”秦湛哼聲。

顧辛夷:“……”

秦湛繼續給她收拾衣服:“以後還會不會兩天不讓我親?”

他話裏明顯有威脅,顧辛夷使勁搖頭,跟撥浪鼓似的:“不會了,再也不會了,我發誓。”她舉起了三根手指頭。

秦湛跟摸丁丁似的,摸了摸她的頭表示認同。

秦湛把她從玄關上抱下來,又順手將翻倒的行李箱扶起,放到了衣櫃處。

行李箱倒下時候發出的聲音顧辛夷是聽見了的,但她分身乏術,沒能將箱子扶起來,這時候才看到案發現場的慘烈——秦湛的背包也落在地上,連同他的外套,玄關上的裝飾也落下來,材質大概比較堅固,沒有摔碎。

顧辛夷一邊把裝飾擺回原地,一邊小聲嘀咕:“素了兩天的小處男真可怕。”

秦湛應該是沒有聽見,又去洗手間整理了一下,便帶著她去二樓用餐。

*

酒店位於近郊,周圍是一大片度假村,明日婚禮就在這裏舉行。

已經是晚上七點,餐廳裏用餐的客人還未離去,陸教授也在。

角落處種了細竹,葉片舒展,有春筍探出頭來,因為沒有人食用,少許筍子上生發新葉,表皮一點點褪去。

陸教授就坐在一旁的青竹椅上,麵前擺了一壇酒,他用著小口的白瓷杯細細品味。

與他對酌的人麵孔被竹葉擋住,隻是大大的海碗格外引入矚目。

那人倒酒很爽快,一倒便是一整碗,水聲淅淅瀝瀝。

白瓷酒杯和海碗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像是環佩響鳴。

顧辛夷坐在附近不免多看了幾眼。

秦湛點了菜和她解釋:“那是衛航。”

衛航是明日婚宴的主角,由這些喝酒的小細節來看,他是一個豪爽的人。

顧辛夷認識的衛航卻不是這個樣子的,雖然他們相處不多,但記憶裏,他做事小心謹慎,文質瘦弱,卻意外地很有勇氣。

世界上重名的人可真多。顧辛夷心想。

上菜還要一會,顧辛夷問了問這個衛航的情況。

能和秦湛做朋友的人實在是不多的,顧辛夷充滿了好奇。

秦湛望著那片小竹林,組織了一下語言,道:“衛航是老陸帶過的一個博士生,我們是在一次交流會上認識的。各自相交,不論輩分。”

“那他的物理也很厲害嗎?”顧辛夷眼睛裏冒著小星星。

秦湛否決地很快:“不,我給他做了意見指導。事實證明,我比他厲害很多。”

顧辛夷:“……”

服務員端著餐盤上菜,都是顧辛夷喜歡吃的,又用了蓉城本地的做法,麻辣辛香,火紅的色澤誘發人的食欲。

顧辛夷夾了一筷子麻婆豆腐,就著白米飯吃起來。

川菜不愧於以“味”聞名,顧辛夷吃得滿足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