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的眾人呼啦啦聚集在一起,有的人在石碑裏側,有的人在石碑外側,他們彼此觀望撕扯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時不知站在何處,顏康成見卵潮生亦是驚慌失措地擠在眾人堆裏,忽然失笑道:“掌櫃的,現在咱們可都是通敵賣國了,酒館不能回,隻能去精絕城嗎?”
鄔目儈臉色凝重,沉聲道:“過了這石碑,就等於踏進了鬼門關,進關不易,出關不難,未入城中身先死,偷還月下魂不生,連那利馬高爾都不敢越界,我等還想逃出去不成?”顏康成吐了下舌頭,“你說的都是什麼呀?看起來很嚴重?不去都不行了?”
“死定了,死定了,”察木漢慌亂的叫嚷著,“進去是死,回頭亦是死,我等這般魯莽,偏進了這石碑,這下該如何是好呀?”
卵潮生絕望地看了看顏康成,憤恨道:“便是亂箭穿心,我也絕不再回精絕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顏康成,咱們的仇怨來世再算!”
卵潮生再不理會眾人,突然下定了決心,猛地跨出了石碑,向著遠處的沙丘走去,眾人慌得亂作一團,呆呆的看著卵潮生,看著他一步步向前走著,眼看他走到了沙丘的盡頭,突然間一陣狂風大作,砂石飛揚間,漫天的箭雨猛地射落下來,登時將灰暗的沙丘淹沒。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像一群石像般呆立在那裏,半天也沒人敢動彈一下。
顏康成撇了撇嘴,歎道:“他連死都不怕,卻不敢去精絕城,精絕城真就那麼嚇人?”鄔目儈幹笑了幾聲,忽道:“西川王,咱們真是要故地重遊麼?”高藥盧仰天笑了笑,適才的一番打鬥畢竟傷了他的傲氣,此時笑得便有些勉強,“我隻想拜訪塔狼仠而已。”
“王妃殿下呢?”
白美珍卻是神遊物外,還在琢磨著利馬高爾的一招一式,若是放手去搏,未必不能與之一戰,此時見鄔目儈問詢,隻是淡淡回道:“救人。”
鄔目儈暗自一驚,到精絕城救人,那自是要與塔狼仠為敵,眼下討好塔狼仠尚不知能否活命,可是這樓蘭王妃卻要去救人?
“掌櫃的,禿發井尾是什麼人?”
顏康成突然間一問,鄔目儈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什麼人?是你不應該問的人。”顏康成見鄔目儈不耐煩,也哼了一聲,“一個盜墓賊,有什麼該問不該問的?”
“盜墓賊?”鄔目儈禁不住斜睖了顏康成幾眼,“難道你也聽過禿發井尾的名頭?”顏康成咳嗽了一聲,想了想奎木狼說過的話,緩緩道:“他們兄妹二人能有什麼名頭?到手的戒指也給弄丟了,難道,,那個戒指在你這裏?”
“什麼?!”鄔目儈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的瞪著顏康成,“難道,,你果然是伏色摩那!戒戒戒指並未在我這裏,傷你的人也不是我,你你你,你去找禿發井尾算賬去,這一切都不幹我事。”
顏康成眼珠一轉,冷笑道:“這魅鸞寶戒乃是後土娘娘留下的寶物,凡夫俗子豈能似藏?若是你乖乖交出來,本王便既往不咎,若是你鬼迷心竅,執迷不悟,隻怕不日便橫死街頭,到時可別怪本王沒有提醒你。”
顏康成拿腔拿調的說完,差一點便笑了出來,隻是他見利馬高爾和鄔目儈都對那個寶貝很重視,便擺足了架勢,有板有眼的一一道來,他還真沒想到,這番話把鄔目儈唬得渾身直顫,差點就給顏康成跪了下去。
顏康成暗自偷笑,忽然想起鄔目儈剛才的話,心裏又是一動,登時挺起了胸脯,他將雙手背在身後,仰天打了個哈哈,“若不是本王正在修煉屍羅功,就憑你們幾個還想傷得了本王?”
他這話本是詐唬鄔目儈,可是卻聽得白美珍內心一震,顏康成本就像極了伏色摩那,他此刻仰天站在那兒,又本王本王的這般一說,白美珍頓時恍恍惚惚的,不知該如何分解,就連高藥盧亦是聽得眉頭緊聳,當下用心地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