鄯珠在書案前磨完墨,把稿紙鋪平,用硯台壓住一角。
她回身看著躺在床上的蕭妃娜,嗔道:“姐姐就不能好生休息嗎,這會兒又要寫這個勞什子做甚麼?”
蕭妃娜歎口氣,強打起精神,咳道:“我看我這病也好不了了,就想著把心底這點心思落在紙上。”
“胡說,姐姐不過思慮過度而已,怎麼就胡思亂想了。”鄯珠扶起蕭妃娜,又道:“姐姐都好些時日沒有出去走走了,趁現在外麵風和日暖,咱們去走走,回來再寫不遲。”
蕭妃娜勉強點了下頭,走到門口時,卻又停住了,鄯珠隻好找了個長凳,讓蕭妃娜坐在上麵乘涼。
二人剛坐定,卻見蕭侑臣領著張郎中走了進來,鄯珠奇怪,連忙起身道福,蕭侑臣手一擺,笑道:“家母病了,特意請了張郎中來,順便來給妹妹把把脈。”
蕭妃娜歎道:“前時剛剛診過脈,何必又來折騰?”
“來都來了,姐姐將就下吧。”說罷扶著蕭妃娜坐好,端出她的一隻胳膊來。
張郎中先是細細看了下蕭妃娜的麵色,暗暗搖頭,又坐下來仔細診了半天,突然望著蕭妃娜,張口結舌半天,竟然說不出話來。
蕭侑臣看著奇怪,不禁問道:“張郎中,您這是怎麼了?”
張郎中連連搖頭,突然長歎一聲,站起身把蕭侑臣拉至門外僻靜處,慌道:“你妹妹這是中毒之兆,天哪,府上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情?”
“中毒?”蕭侑臣頓時愣住,“是吃了什麼過敏食物?”
“不瞞公子,這種毒絕非尋常之物,絕不應出現在咱們這窮鄉僻野,依老朽之力,根本無法去除,聽說藥王回鳳凰穀了,趕緊讓賢妹去看看吧,晚了恐怕就來不及了!”
這話如晴天霹靂般將蕭侑臣劈得一陣眩暈,他驀地想起一事,急忙伸出胳膊,對張郎中道:“麻煩郎中給在下診斷下,看看在下是否也有異常。”
張郎中仔細揣摩,忽地歎出一口氣,“公子一切正常,沒有任何異象。”
蕭侑臣急匆匆一拱手,轉身便往廚房走去,轉了半天,終於見到那日的丫鬟,劈麵問道:“我那日千叮嚀萬囑咐過你,不要動那幾杯茶,你難道當成耳邊風了?”
那丫鬟被問的昏頭漲腦,好半天想起來那夜的事情,忙道:“我那日守著那幾杯茶水,正要端去,卻碰巧小姐過來,奴婢連忙阻止,可是小姐越發要喝,奴婢實在攔不住呀。”
蕭侑臣氣急了,抬手就是一個耳刮子,啐道:“沒用的東西,即日起立刻滾出蕭府!”
那丫鬟被打得眼淚汪汪,怎麼也想不明白,哭著奔蕭母訴苦去了。
蕭侑臣心急如焚,他不敢跟他父親商量,急忙吩咐薛管家備了一輛馬車,自己去牽了馬來,一幹人等正要出蕭府,卻突然看見門口進了一人,此人身著官服,腰胯官刀,正是昨日被打掉了門牙的孔德友。
孔德友打了個哈欠,看了看院中諸人,突然喝道:“爾等人犯不得立開蕭府,難道我沒有說過嗎?”
說著話突地抽出了官刀,虛空一劈,喝道:“將所有人給我召集過來,本官有話要說!”
蕭侑臣眼看形勢不對,正想把蕭妃娜和鄯珠領回後院,卻見孔德友一瞪眼,怒道:“都不許走,都給我呆在這兒!”
一個家丁趨身走到孔德友身前,哈腰道:“孔捕頭,我去抓把藥,馬上就回。”
他抬腳走到孔德友身邊,孔德友突然橫刀一揮,豁地將家丁的腦袋砍落在地!
事發突然,眾人都驚得呆住!
“這回我說的話都聽清楚了嗎?”孔德友大聲喝道。
“狗官!竟敢在我蕭府放肆!”蕭敬坤聽得家丁來報,急忙奔至院中,他怒喝聲起,提起一把長劍就要過去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