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施柔臉色越發的白,想不到自己設下的圈套反倒是把她自己給套了進去。
放卻小鬆子欲對溫子妍做歡好之事不說,小鬆子和夏花都是她宮中的宮人,卻跑到慈寧宮來鬧事,這分明是沒有將太後放在眼裏。納蘭氏若是因此治她個恃寵而驕不敬之罪,再對獨孤謨乾說上一說,獨孤謨乾又是個孝子,指不定她以後就失了獨孤謨乾的寵愛。
但她最開始既然敢策劃讓小鬆子對溫子洛下手,早已做好將小鬆子當做棄子脫身的打算。
但是為何夏花卻要這樣說,簡直是滿口胡謅!夏花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會信,而且這該死的賤婢竟然還敢說小鬆子是她身邊的紅人,頃刻之間將她拉下水,更是向太後說明了她素日裏的無法無天!誰借給她的膽子這樣說?
明明在溫子洛去換衣服之前,這一個一個還是她身邊的可信之人,可是眨眼,狀況不出,還反咬她一口。
李施柔雖然猜不出這麼一會兒時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敢肯定這三個賤婢奴才一定是被溫子洛給收買了。不然溫子洛怎麼可能逃得了她設下的圈套!卻是不知溫子洛這丫頭用什麼收買了這三人,讓他們不怕掉腦袋的這樣做。
李施柔並未著急的回答,而是走到夏花身邊,伸手溫柔的去摸她的臉。夏花見狀,嚇得連連後退一步。
這一刻她分明看清楚了李施柔眼中的殺意,而也是這一刻她才徹底的醒過神來,她怎麼可以和李貴妃作對!李貴妃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待會兒她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她寧願是被血花毒給癢死,也不要落到李貴妃的手中啊。
夏花嚇得渾身發抖,也不知道她剛才從哪裏來的膽子竟然將溫子妍給騙了來,還想著拉一個主子來墊背。
李施柔尷尬的收回手笑道“你這丫頭,昨日你打碎了皇上送給本宮的琉璃同心釵,本宮不過是罵了你兩句,你就懷恨在心了,也虧得平日裏本宮那樣看重你。你看看你頭上戴的這些珠翠,哪一樣不是上好的,哪一樣不是本宮賞給你的。”
夏花聽著李施柔這樣說,立即跟著便去摸自己頭上的首飾,這些首飾的確全都是李施柔給的,可是這一件件全是自己替李施柔辦了事她賞給自己的,而且那些事哪一件不是關乎人命。
“本宮啊就是太寵你,所以不過是懲罰你一下,你今天就這樣詆毀本宮,未免也太傷本宮的心了。”
李施柔轉身看向納蘭氏行禮道:“太後,夏花和小鬆子是臣妾宮中的不假,但他們既然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也怪臣妾平日裏太過疏忽,連身邊養了這樣一個色膽包天的狗奴才都不知道!這小鬆子本是臣妾宮中的一個三等太監,平日裏都在馨雨宮雜房做事,臣妾若是多去雜房幾次,指不定看出這奴才的禍心,也不會出現今日之事。”
“妍兒是臣妾的親侄女,臣妾看著她這樣受辱,心中也好生難過,太後還是趕緊將這兩個奴婢處置了吧。臣妾身為他們的主子,眼睜睜看著他們犯下大錯,太後連臣妾一起責罰吧。”李施柔說罷,眼圈已然全紅,一番做戲一番話將責任推得一幹二淨。雜房肮髒汙穢,又豈是貴妃會去的地方。
李施柔明白,如今人已被溫子洛收買,她要在想借他們之手反過去害溫子洛已是不可能。縱然恨不得立即叫人將溫子洛給暗中處置了,但為了防止越陷越深,得趕緊處置結束這件事情才是正經。
不過,她倒是很想知道溫子洛究竟是用什麼將她的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給收買了。
夏花一聽,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的了,想著平日裏自己給李施柔做了這麼多事,最後還是逃不了做棄子的結局。若說恨,她最恨的人應該是李施柔才對!當年她初進宮的時候,也還隻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小宮女,是李施柔一步一步的誘導威脅她去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讓她的良知泯滅!
既然是死,那她也要拉李施柔下水!
夏花立即跪倒納蘭氏身邊道:“太後,奴婢冤枉,奴婢沒有打碎李貴妃的琉璃同心釵,是李貴妃,是她安排的這一切!”
納蘭氏一聲不吭,隻淡淡的看著李施柔。李施柔聽夏花這樣說,頓時氣得胸腔發漲,這個賤婢今天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膽肥兒了!
端王妃大笑道:“聽你這奴婢說,那豈不是李貴妃因你這小小奴婢的話還去撒謊騙太後不成,不僅如此,還故意讓自己身邊當紅的太監去毀自己的親侄女的名節?”
端王妃說罷,其餘太監宮女聽著也忍不住嘴角抽搐,這端王妃說話也太直白了點兒。
李施柔任平時再怎麼演得了戲,此刻聽著端王妃的這話也不由得拉下了臉,不滿道:“端王妃說出這話的時候難道就不覺得荒唐麼!”
端王妃仍舊笑道:“本王妃自然也是覺得荒唐的,李貴妃怎麼可能會害溫大小姐呢!”
端王妃故意將溫子妍給提了出來,李施柔既然害的不是溫子妍,那溫子洛呢?
李施柔怎聽不出端王妃的潛台詞,看來這沈蓉雖然口無遮攔,但還是個有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