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的是。”溫子洛淡淡回道,並不在言語,隻掀開簾子看著外麵。
此時華燈初上,晚市正開場,人漸漸多了起來。放眼處,多少才子佳人,俊男靚女,護城河邊無名花開得正豔。
一路無言,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溫衡道閉目養神,絲毫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
“相爺,相府到了。”馬車外車夫恭敬道。
溫衡道長目閃爍,對溫子洛道:“你該下去了。剩下這五天準備好去柔城的東西,有什麼缺的短的盡管向管家說便是。”
“父親,天色已晚,既然你已到相府,今晚何不就在這裏歇下?”溫子洛道。她自是知道溫衡道常年居住在別院,甚少回丞相府,但畢竟到了家門口,這過家門而不入畢竟說不過去。
溫衡道盯了大門一會兒,語氣中略帶悲涼,道:“我就不進去了,別院裏有些地方小吏遞來的奏折,還需我今日批閱完。你進去吧。”
溫子洛見溫衡道如此,也未再說什麼,點點頭轉身進府。溫衡道和獨孤汐之間恐怕不僅僅是因為夭折了一個女兒而如此疏遠這麼簡單,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子洛一回到聽竹院,綠瓊立即撲身而上,一個大大的熊抱送了上來,把溫子洛裏三層外三層的檢查了一番。
“哇靠,小姐你怎麼穿了身這麼老土的衣裳回來,這裙子我都不會穿。”無霜驚天霹靂一聲吼,雙目炯炯有神直勾勾的盯著溫子洛的羅裙。
“就你那身板,想穿還穿不上呢!我家小姐穿什麼都是最好看的!你這個豬,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你丫懂得什麼叫做欣賞?”綠瓊雙手叉腰,一番話連帶著唾沫星子將無霜給罵了回去。
無霜往柱子邊移了移,綠瓊這小姑奶奶,她惹不起,躲得起。
“不過小姐你原來的衣裳呢?”綠瓊一邊說,一邊朝衣櫃裏翻衣服。小姐身上的這套衣裳又舊針線又不好,像個男人做的刺繡,比她的還難看,簡直是看不下去了。
“喝粥的時候粥水灑在身上,換下了。”溫子洛淡淡道,見綠瓊已經翻出一套衣裳,很配合的脫下身上羅裙,又道:“把這套裙子給仔細的洗幹淨了,好生放著,以後還有用。”
“小姐你該不會還穿吧?”無霜捂臉,“小姐啊,好歹你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宜人啊,不看相府麵看太後麵,這以後丟人可就丟大發了……”
溫子洛翻眼:“我有說我以後要穿嗎?”
“就你多嘴!小姐就算是要穿,關你什麼事,礙你哪裏了,總歸丟臉也不會丟你的臉。”綠瓊翻白眼。
出畫做著針線活,聽著這一句句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無霜撇嘴,怎麼一下子就成為公敵了,連個替她說話的沒有,人品,人品啊,“我這也不是防患於未然嘛,所謂良藥苦口,忠言逆耳……”
“綠瓊,我餓了,去準備些好吃的來。對了,順便把無霜也給帶出去,看樣子她今晚是吃飽了的,需要在外麵多消化會兒才是。”溫子洛斟了杯茶淡淡道。
無霜淚崩,“小姐,人家錯了嘛。人家還是個小姑娘正在生長發育之中,不能被苛刻口糧的……”
溫子洛:“……”
出畫:“……”
綠瓊:“……小姐,我好冷啊。”
……
“哇靠!小姐我給你準備的癢藥呢,跑哪裏去了!”
無霜被一口鹵蛋哽住,反手捶背半晌,道:“綠瓊姐姐,你什麼成我的徒弟了,哇靠是我今晚發明的專利好不好……”
“你丫給別老娘裝嫩,老娘我比你還小好不好!”綠瓊叉腰道,“呸呸呸,不對。這不是重點!小姐,你進宮前不是讓我給你準備了癢藥嗎,那藥呢?”
溫子洛慢條斯理的喝完粥,放下小瓷碗,淡定道:“自然是用了。”
還未等綠瓊再一次“哇靠”,溫子洛繼續淡定的看向出畫道:“鑒於綠瓊如此激動,這個月你還是安排她領三等丫環的月銀吧。”
“小姐,我錯了哇。”綠瓊雙眼兩行請淚流,瞬間偃旗息鼓,那是銀子,白花花的銀子啊……又飛了,飛了……
“什麼,老爺什麼都沒說送回溫子洛那丫頭後便走了?”如姨娘又怒又驚訝道。
“是這樣的。”似鳳輕顫的看著麵色不善的如姨娘。自今天早上溫衡道說今晚要來清心院用晚膳後,如姨娘便高興了一天,忙裏忙外的弄這兒弄哪兒,差點沒把整個清心院的每個旮旯角落都打掃一番。每道菜都是親自盯著廚房一點點兒的做好。
更是前前後後換了好幾套衣服,臉上畫上精致妝容,頭飾也換了好幾次才滿意。
眼巴巴的等到現在,飯菜也熱了幾次,卻不想卻是等到溫衡道路過丞相府而不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