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婆婆一聽,眸子轉了轉,立即沉臉道:“二小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懷疑是老婆子我陷害的無霜。天地良心,我進丞相府的時候老夫人都還沒有嫁進來,況且我守著院子也守了幾十年,怎麼燒了它去陷害一個小丫頭!”
高婆婆越說越激動,手中檀籽轉得飛快,喘氣道:“想不到我老婆子在丞相府服侍了大半輩子,眼見著都是個活不了幾年的人了,現在竟然還有承受這樣的不明之冤,還不如死了好!”
手中檀籽串子“啪”的一聲斷開,瞬間落滿一地,高婆婆哭道:“罷了罷了,我老了,也不能為丞相府做些什麼了,連個院子都守不好,還不如現在就去死了,倒也省下丞相府一口飯,算是我這個老仆能對丞相府進的最後一點忠心。”
“高婆婆,你這是說得什麼話!”老夫人出聲道,這高婆婆終生未嫁,在丞相府服侍了一輩子,無子無女無親無戚,專心守著後院佛堂成天禮佛,對丞相府的忠心自然是不必說,說什麼她也是不會相信高婆婆會做出對丞相府不利之事。
“丞相府待你也不薄,你怎麼能說出這樣誅心的話,傳出去豈不是世人皆說丞相府弱待了下人,你當真是老糊塗了不成!你的忠心我們自然都知道,後生晚輩不會說話,你和她教什麼勁兒!且把心放寬些才是。”
高婆婆聽老夫人這樣說道,倒也是漸漸止了哭泣,抬起顫巍巍的手拭去臉上淚水。盡心盡力在丞相府服侍了一輩子,她自然是篤定老夫人會為她說話。
“老夫人說的是,高婆婆你一把年紀的人了,凡事要看通透些。何必和洛兒慪氣,倒是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就算是我這個親娘,還拿她沒辦法呢!”如姨娘走到高婆婆身旁,拍著她的背順氣道,暗中使了個神色。
高婆婆道:“二小姐,你想救自己的丫環,我倒也不說什麼,但是你不該將罪責推倒別人身上。這證據鑿鑿的,還有什麼好辯解的。依我看,你年紀小,趕緊向老爺和大夫人承認個錯,從輕處置也就罷了。老爺,老婆子活了大半輩子,什麼人好什麼人不好,到底還能看得出些。二小姐心術不正,卻又狡猾異常,你莫被她三言兩語的就給騙了。這晚上天氣涼,大夫人身子弱,老爺你還是早點從輕懲罰了二小姐將此事結束送大夫人回千曇院吧。狡兔三窟,這越解釋越亂啊。”
溫子洛冷冷看著高婆婆,她與她無冤無仇,為何苦苦相逼。說什麼是丞相府的老人,忠心耿耿,為何在此事上滿嘴胡言,一心置她於死地!
“高婆婆。”溫子洛高聲道:“你說了這麼久,不就是想倚老賣老含糊的回避洛兒剛才問的問題,你這樣遮遮掩掩的費盡心思的轉移眾人注意到底是為什麼?難道真的是被洛兒說中了那陷阱果真是有問題,你才會如此慌張!”
“二小姐你……你胡說什麼,我高婆婆做事向來是問心無愧!二小姐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說話到底是該積點口德。”高婆婆捂著胸口道,仿佛下一秒便會因為呼吸不了暈倒過去。
溫子洛搖頭,看來老也是極大的優勢啊。“既然問心無愧,那還請高婆婆回答我,為何無霜進院子的時候沒陷阱,那麼短的時間出來後,就有陷阱了?高婆婆啊,你莫要再說什麼洛兒說是你陷害無霜之類的話,這些話洛兒可是從未說過啊。”
溫子洛又看向溫衡道和老夫人道:“老夫人和父親難道也不覺得奇怪嗎,這陷阱就恰好在這個時間點兒出現了?況且天氣冷,多穿件衣服便是嗎,真相可隻有這一次當場辨明的機會,高婆婆你這麼著急作甚?”
“我……”高婆婆緊緊捂著胸口,這丫頭當真是精得很!
“洛兒說的是,凡事還是要當場弄清楚才是,高婆婆不妨解釋解釋。況且,這裏——剛起了場大火,熱氣騰騰的,怎會冷。”獨孤汐握緊手中靈牌道,目光哀傷的落在那一片廢墟之上。傷心是一輩子,衝動是一會兒,到底是冷靜了下來。
溫衡道見獨孤汐開口說話,目光越發的柔和,既然她想知道真相,那他便把真相給查出來!隻要她想要,無論什麼,他都給,隻要他能夠。
但若查出來這幕後指使之人是誰,他定不會放過。
“高婆婆,既然大家都對這前後這麼短的時間差裏做好陷阱很是懷疑,你也該解釋解釋。若是身體不舒服,我現在便派人請大夫來,你一邊說一邊就診。”溫衡道見高婆婆呼吸越來越緊蹙,緊緊握著胸口,一句話堵死她的所有後路。
高婆婆呼吸猛然一滯,不由得向如姨娘看去。
如姨娘立即扯出一抹笑容,道:“高婆婆想說什麼便說就是了,老爺和老夫人都是明事理的,定會給你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