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微遺停馬看向溫子洛,隨即向四處打量一會兒,目光最後落在承玄門外東角隅出的那棵百年榕樹上。
秦微遺嘴角一勾,隨即又朝溫子洛看了一眼,策馬朝那棵榕樹走去。
溫子洛會意,取了麵紗遮住臉,對無霜和綠瓊道:“隨我下馬。”
“郡主你這是要去哪裏?王爺可囑咐過屬下好生保護小姐。現在承玄門人多嘈雜,小姐還是莫要四處走動才是。”一護衛見溫子洛下馬要走立即阻攔道。
溫子洛向無霜使了個眼色,無霜一拍那護衛肩膀道:“現在承玄門裏裏外外除了百官便是隨行的護衛下人還有皇衛,哪裏會有什麼危險,況且小姐有我隨身跟著,你就別擔心太多了。要是打起架來,十個你也不夠我一頓打。”
“可是王爺囑咐過……”
無霜說罷又一把拉過那護衛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你這個榆木腦袋,人有三急懂不懂?小姐她去去就回,你瞎擔心個啥勁兒。”
那護衛一聽立即明白了過來,臉上卻騰出兩團紅雲,道:“那……那小姐要快些回來才是。待會兒承玄門就該清場了,若是慢了一步沒跟上,就進不去了。”
溫子洛見無霜笑的頗為得意,瞟了她一眼懶得理會的轉身便走。
由於此時人太過擁擠,溫子洛在綠瓊和無霜的掩護下倒也沒被人注意到她朝那棵榕樹走去。“你們就在這裏等著我,若是見我祖父回來了,就咳嗽兩聲。”
溫子洛吩咐道,隨即身形一閃走到那榕樹後,被遮了個嚴實。
“宮外這麼多官員擠著,竟然連個來疏通的皇衛都沒有,我倒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溫子洛見到秦微遺道。好一段時間未見到秦微遺,溫子洛卻發現秦微遺比著以前消瘦了,也更有些憔悴了。看來獨孤西謨那一擊,對他的自信心打擊倒是不小。
秦微遺微微一笑,一身白袍穿在他身上仍舊是如此的好看儒雅。
秦微遺道:“若是不擁擠,你的馬車怎麼可能會停下,而我又怎麼能將端親王支開見到你。再說了,溯源之行十年一次曆來都甚是濃重,而這次朝中大臣文武百官,除了有幾個會留下來輔佐太子暫時監國兩個月外,其他的人都要隨皇上去邊國,而且那些重臣的妻子女兒兒子若是想去也可以跟著一起去,這想不人多都難。”
“你說皇上去了邊國以後將會是太子監國?”溫子洛有些驚訝問道。獨孤謨乾利用這次溯源之行的機會讓太子獨孤瑞監國,那豈不是在宣告天下將來的江山的確是要交給太子無疑了,這相當於是對獨孤瑞太子身份國家儲身份的再一次肯定。
獨孤謨乾對獨孤瑞的肯定,便是對獨孤玉澤的否定和對李家的打壓。
“皇上他在昨日便已擬好了這道聖旨,隻待他等會兒來了便可宣讀。”秦微遺又道,看著溫子洛一副沉思的樣子,櫻桃般的小嘴微微抿著,一段時間未見,溫子洛的模樣似乎是正在退去從前的青澀,漸漸地變得越發的成熟標誌。
“不過皇上他雖然留下獨孤瑞在京中監國,卻是在昨日早朝時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說,這次溯源之行他要讓七皇子與他一起好好的體味當年先祖皇帝馳騁大漠時的豪氣,還說要讓七皇子替他向大漠先祖祭祀。你可知這祭祀曆來隻有皇帝才有資格做。”
溫子洛抬眸看著秦微遺道:“這些朝廷要事,若是你不對我說我倒是還要費些法子才能知曉。不過聽你這麼說,皇上他在上次李貴妃四十大壽時雖然打壓了些許李家的氣焰,不過卻還是讓太子和七皇子維持著對立之勢,即便是這次,還是依然讓人摸不準他究竟屬意的是誰,確實讓人難猜。”
秦微遺輕輕蹙了眉頭道:“皇上的心思的確是太難猜。如此四平八穩不偏不倚的,倒是不知皇上最後還是選擇誰先下手。”
“上次你讓信鴿給我送信來,我回了你,你卻為何遲遲不給我答複?皇上他為何會不顧邊關之危幾國關稅之急而要提前足足一個月去大漠?而你若是不知道原因,也總得該給回封信才是。你這不回也不說的,倒是讓我有些手腳無措無從下手了。”溫子洛看著秦微遺終是將這一個月來心頭的疑惑說了出來。
秦微遺迎上溫子洛的視線坦然道:“不是我不回你信,隻是我在等皇上在離去大漠之前究竟都還要做些什麼罷了。如此,我給你的信息才會是最完備的,也免去你做了無用之功。”況且,若溫子洛一直在想著為什麼,那她必然每天也是會想起他的,這也是為什麼他連一封什麼內容的信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