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行刑之人將傷口劃完後,李輒已疼的額頭青筋暴起,暈頭轉向,幾乎是快要忍不住讓他們給他一個痛快。
原來疼可以是這樣鑽心刺骨忍無可忍的疼!仿佛四肢百筋都不再屬於自己,每一個神經都在囂張的在他的身體裏叫囂跳動。每流一滴血出去,就像是有一根根極細的針反反複複的戳著那麼一塊肉,痛不欲生!
李輒急急的朝下看去,去尋找那一抹可以讓他忘卻疼痛的身影,可是逡巡幾次仍舊是沒有找到溫子妍的身影,難道最後來送他一程她都不肯麼。
“啊!啊!”
李輒混再也忍受不住,發了瘋一般叫了起來。這疼簡直是快疼得讓他失了神智!
行刑人將大刀交給下手後,看著李輒渾身鮮血的慘叫痛苦模樣,麵無表情履行公事一般,將身上的一塊白布熟練的塞在李輒的嘴中。一來讓李輒不再亂叫,二來,也可以防止李輒後麵因為受不了這疼兒咬舌自盡。
這點兒疼都受不了,那接下來的更是受不了。平日裏說自己多麼多麼能幹的人,但凡被賜了這鷹啄之刑後,最後都還不是慘叫連連的死去。在他手中死過的那些高手英雄太多太多,李輒他都已不知是第多少個了。
行刑人悲憫的看了李輒一眼,隨即利索的下了雲梯,朝赫巴行禮道:“回王上,傷口已劃好,請大王下令放鷹。”
赫巴坐在王椅上,抿了口熱茶,扭頭看著沉香木板上撒喀的屍體,又看向獨孤謨乾道:“李輒說到底還是獨孤盛國的人,不如皇上你來下令吧。”
獨孤謨乾放下茶盞,推辭道:“大漠王這是說的什麼話,既然朕已經李輒交給大漠王你處理,那麼一切任憑大漠王你處置就行了,又何需再與朕如此見外。難不成大漠王你非要與朕如此生分?”
赫巴仔細聽著獨孤謨乾的話,扯出一抹苦澀會意的笑容道:“自然是不敢與皇上你生分。”
“來人啊,放餓鷹!”
赫巴話音一落,鐵籠立即打開,籠中五隻餓鷹頓時撲騰騰的從鐵籠中飛出來,在天空盤旋著哀鳴,驚起陣陣黃沙。
李華看著那餓鷹饑腸轆轆的模樣,再看看李輒渾身鮮血淋淋,頓時不忍再看,仰頭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今天這一場結局,究竟是一步步導演的!獨孤謨乾?獨孤西謨?還是一直與李輒溫子妍不對盤的溫子洛?亦或是故意讓李輒將他打賞的迄雷?
他不信一直以來都活得好好的撒喀會突然被溫子妍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殺死,更不會相信李輒會殺了撒喀!一定是有人從中嫁禍,他要記住今天的這一幕,待他查清楚後,一定要為李輒報仇,一定要為他可憐的三弟報仇!
李華猛地睜開自己的雙眼,直直的看著一隻餓鷹聞著血腥味兒突然撲向李輒,叼走了他胸膛上的一塊肉。而那塊肉就這樣活生生的離開李輒的身體,瞬間被那隻餓鷹****了肚子中,何其的殘忍血腥!
他要記住這一幕幕,一定要全都記住!弱肉強食大抵就是如此,如果李家還像二十幾年前那般威風,這做皇帝的怎麼可能會將李家的人給交出去!若李家依然強大,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獨孤玉澤看著那空中四濺的鮮血後,快速的扇著手中折扇,直到現在他才真的相信李輒完了,不可能再挽救得回來了。
虧他還自持武功如此高強,難道不知道逃跑麼!即便他逃跑了,父皇他對李家本就已有苛責了,即便是再加上此事,還能再苛責到哪裏去!當真是聰明一世,糊塗起來的時候也的確夠糊塗!
“三哥……三哥……”李扶水站在李施柔的鳳椅旁,仿佛是再也站不穩辦整個人搖晃起來,這一次反倒是李施柔一把握住李扶水的手,示意她不可亂了心緒。
李施柔心中焦灼如焚,如今李輒保不住了,李家主支裏就隻剩下李華一人。待此事完了以後,得盡快從旁支裏挑幾個孩子過繼到大哥二哥膝下才是,若不然李家主支人丁單薄,難免會被有心之人拿去說事。
而李扶水盯著李輒漸漸殘缺不全的身體眸中淚水流個不停,看著自己的親哥哥被這些餓鷹一點點兒的吃完,她怎麼可能會不哭,怎麼可能會不想立即去把那個溫子妍給殺了!
溫子妍果然是禍水,一個徹頭徹尾的禍水!如果她早一點兒下手將溫子妍給殺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憐了他的三哥,竟然會落得個這樣不得好死的下場!她定然不會放過溫子妍!
李扶水再也看不下去,一手捂著臉哭著離去。她一定要找到了溫子妍,立即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