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這封信秘密的送到風幹陌手上。”
迄雷從懷中拿出溫子洛給他的另一封信,看了一會兒才遞給一旁的暗衛。
“主人,臣下有一句話想說。”
“說。”
“主人為何要幫獨孤盛國的柔郡主去害風幹陌?若是風幹陌出了事,對主人來說也未嚐不是損失。”
“損失?”迄雷冷笑道:“若是想永遠的身處高位,必然是要有實力也要有損失的,如此才能找到那個平衡的點兒。你以為獨孤西謨的野心會小?乘機折他一翼,並且拿下蒙泰,豈不是一箭雙雕。”
“但主人你就不怕六皇子他報複?”
迄雷轉身坐在虎皮大椅上,拿起那兩個人偶放在手心,隻道:“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道理獨孤西謨比任何人都深諳。你認為他會為了已成為定局的事,而再自毀一城?這可不是獨孤西謨做事的風格。下去吧,按著本王子說得去做,以後的成與敗,看的就是今晚這一舉了。”
“是。”那暗衛手拿信封行了一禮出去,而緊接著又一侍衛走了進來,跪下道:“回主人,柔郡主已將六皇子引出了遠離大帳偏西的地方。”
“好好好!”迄雷一連說了三個好,激動的握著手中的人偶。溫子洛果然是有她的方法,竟能將獨孤西謨如此精明的人騙出這麼遠的地方!
“傳令下去,讓跟著他們的人遠遠跟著就好,哪怕距離遠一點兒也決不可被除了溫子洛以外的人發現!”
迄雷眉眼間已掩飾不了此時的高興,眼下來看局勢大好,溫子洛當真是個有運氣有方法的。
隻是……迄雷低眸看著手中的人偶,溫子洛到底還是太年輕了點兒。縱管她機關算盡,隻怕也算不出他心裏會和她合作的真正用意。在他眼中溫子洛不過是可以助他快一步登上王位的同時能夠壓製獨孤西謨的棋子。
迄雷冷笑後,看著那人偶嘴角的笑意卻越發的濃了。
綠瓊……很快,很快的他就會讓她成為他的王後!
王後之位,他永遠隻為綠瓊而留。
“溫子洛。”風幹陌看完這封溫子洛署名的信,冷酷的臉上漸漸露出絕恨,遂又漸漸的散去。
都已快到子時了,溫子洛約他去月牙泉作甚。
去還是不去?風幹陌的腦子裏打著轉,明明溫子洛已經先將六爺給約了出去,現在又叫他到月牙泉旁見麵,究竟是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她叫他去,他就去?哼,他又不是六爺!
管她溫子洛長得再如何的傾國傾城,總歸也不過是個禍水。若不是六爺幾番提醒,最後都動了真怒,否則他怎還會留她!
風幹陌英冷的眉頭蹙在一起,隨手將這封信仍在地上。
但轉念一想,溫子洛敢約他出去,想必是篤定他會去的,若不然也不會鬧這麼一出。
聯想到已經隨溫子洛離去的獨孤西謨,風幹陌心頭忽然一慌,難道是六爺他出了什麼事?
風幹陌想到此處,身形一閃,立即朝月牙泉飛去。
六爺他的武功雖然絕佳上乘,一般人也算計不到他。但無論如何,終究也敵不過一個情字。誰知道溫子洛那禍水會出些什麼幺蛾子!
“盯了我這麼久,都在想些什麼?”
獨孤西謨看著溫子洛那雙又紅了的眼睛,自是心疼,想要伸手替她拭去眼角欲要流下的淚水,卻又害怕、猶豫。
溫子洛黯然迅速的扭過頭去,抬頭看向天上的那顆碧辰星。
肆無忌憚的看了獨孤西謨那麼久,越看心頭的滋味兒越發像是被打翻了五味,酸甜苦辣鹹無一不有。
回憶如潮水,不經意間全部湧出。她想了那麼久,除了坤寧宮血色的那一晚,她幾乎回憶不起他的一點兒壞,除了好仍舊是好,真的很好很好。
蜜罐子裏泡了太久,忘了心痛忘了防備,但若是能夠一直這麼忘了下去,她死了也許也會心甘一點兒。至少不會像這樣這般,恨不得殺了他報仇,卻仍舊還愛著他。
還愛著他。
多麼嘲諷。溫子洛抬頭笑著笑著,眼淚卻流了出來。
不是說流淚時抬頭看天淚就不會流出來麼,可為何還會沿著眼角毫不遲疑的流下,看來也不過是騙人的額罷了。都是騙人的,究竟哪一點才是真。
獨孤西謨沉默的看著溫子洛,她的哀傷,他無法感同身受,所以隻能陪著她難過。
他想不明白溫子洛為何這麼多哀傷,而究竟是誰給了她那麼多的哀傷。若是讓他知道了是誰,即便是傾盡此生之力,他也不會讓那個人好過。
拿出錦帕,獨孤西謨伸手替溫子洛拭去眼角的淚水。從什麼時候開始要強的溫子洛,竟在他麵前哭了這麼多次。每一次每一滴淚水,都讓他如此心痛,竟像是他欠了她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