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拂過,讓滿是淚水的臉上涼涼的。
溫子洛拭去臉上的淚水,久久的凝望著獨孤西謨。
誠然她是害死風幹陌的人之一,可她隻不過是一個女子一個母親,在幼子無辜被殺自己被害後還能像聖母一般雲淡風輕的原諒這一切。
她做不到。
若沒有前世種種,她興許早就義無反顧的再次愛上獨孤西謨。可前世的那些刀光血影那些欺騙謊言還曆曆在目,她怎敢再信他一次。
戲演的再真情話說得再好又有什麼用,她早過了耳聽愛情的年紀。
她,愛他,但再也不敢相信他。哪怕是身受二十八酷刑的摧殘的痛也敵不過他的欺騙來的痛,這個痛,她會記住一輩子。
但可笑她溫子洛,這兩輩子都耗在這個滿口謊言的男子身上。前世愛他,今生恨他卻還愛他。
可笑!
溫子洛看著獨孤西謨沉睡的醉顏,捂著自己疼的快要窒息的胸口。
不愛她為何又要來招惹她,招惹了她為何卻又不珍惜她,就這樣殘忍的將她推入修羅煉獄中。
溫子洛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慢慢的摸著獨孤西謨的胸口,畫了個圓。
他的心裏麵有天下有權勢有風幹陌,卻從來沒有她沒有銘兒,事到如今她還愛他什麼呢?是他這副仿若天人的俊顏,還是他曾說過的那些情話,還是他是她第一個愛上的人,又或是那些流年往昔中,他給她的那些點點滴滴的溫暖,她以為她有了一個家,所以才一直念念不忘。
手慢慢摸上那張熟悉的臉,感受到獨孤西謨臉上灼熱的溫度,溫子洛愣了愣收回手來,自嘲一笑極輕的低語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曾有一個孩子,你說我是你的刻骨銘心,所以我們的孩子叫做銘心。到了現在我才想明白你所說的銘心,原來並不是愛。”
“你心疼風幹陌,卻不知道你縱容溫子妍殺死了我們的銘心。在你心中,我們母子什麼都不是。我會送你去給銘心陪葬,給我們的曾經陪葬,如果有下一世,願不再相遇,若是相遇,請千萬別讓我再愛上你。”
眼角淚珠如血,留戀著不肯離去。
溫子洛緩緩站起身來,收回視線,平視前方無盡的黑暗,挪步離去。
她要在獨孤西謨醒來之前離開。
耳邊寒氣拂過,鬢角碎發飛揚,隻見一抹白影快速的從溫子洛身邊掠過。
心頭一驚,溫子洛立即轉頭看去,隻見寒劍似魅,直朝獨孤西謨刺去。
“住手!”溫子洛大喝一聲阻止道,立即飛奔上前。
“不要傷害他!”寒劍忽然急急停下,猶豫著要不要再刺下去。
溫子洛見狀,趕緊抓緊空隙撲上前。
而那柄寒劍猶豫半刻後,立即又毫不猶豫的刺下去。
“不要!”溫子洛拚盡全力搶在寒劍之前將獨孤西謨擋在自己身後,閉上雙眼,雙手條件反射的抓住寒劍。
“你……讓開!”
溫子洛喘了兩口粗氣睜開雙眸,低頭隻見寒劍在距離自己咽喉一寸不到的地方停了下來,而自己握著寒劍的雙手鮮血不斷的滴落。
抬眸看去,見那白衣人竟然是秦微遺!
溫子洛臉色微沉,雙眸如寒,冷聲問道:“你想做什麼?”
秦微遺蹙著眉頭看著溫子洛緊抓著劍身不斷滴血的雙手,壓抑著自己想要怒吼的聲音,努力的平靜道:“你讓開!”
“你究竟想做什麼!”溫子洛不讓分毫,更加用勁的抓緊了劍身,冷聲道:“你想殺了獨孤西謨?”
秦微遺看著溫子洛深深嵌入刀鋒中的雙手,欲要將劍抽回,但轉念一想,握緊了刀柄,道:“既然知道又何須再明知故問。洛兒,你別忘了,獨孤西謨是我們共同的敵人,現在趁機將他殺了,何樂而不為?”
“殺了他?你別忘了太子一黨現在的大權幾近一半都掌握在獨孤西謨手中。他若是突然死了,太子一黨內部必亂,到時候又何談什麼太子一黨與七皇子一黨的對持之局。”
秦微遺一聽,大笑道:“洛兒你莫要來唬我,皇上現在開始整治李家,李家又失了一半的兵權,早已今非昔比。現在要讓太子一黨出點亂子,減少點實力,才能繼續維持這局麵,不然到時候可就成了太子一黨一家獨大了。”
“李家失了一半兵權又如何,你別忘了,李淵手中還有二十萬兵權,而且李淵鎮守邊關多年,手下士兵都是李家的人在訓練。即便皇上他得了兵權,那二十萬士兵聽不聽命令還另作別論!無論如何,獨孤西謨現在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