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眉微微挑起,溫子洛細細想著納蘭氏說得那句話。
既然白楓早死,西妃又潔身自好,那究竟是怎樣的算計既讓西妃失寵於獨孤謨乾,又能讓獨孤謨乾厭惡獨孤西謨。
想著獨孤西謨,心口越發的疼。其實拋卻她與獨孤西謨之間的恩恩怨怨,獨孤西謨倒也真的是太不容易。
本來他是可以受盡獨孤謨乾的寵愛長大,甚至不用花費太大的力氣就能登上皇位的。可就是因為這些權謀算計,在幼時便失去了親娘,還被自己的父皇所厭棄痛恨。
一點點兒掙紮著自保著長大,還要不斷在暗中建立自己的權勢,獨孤西謨付出的努力並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若是上一世沒有發生那樣的事,那她知道關於獨孤西謨的這些事時,怕是該恨那些害西妃與獨孤西謨的人恨的入骨了吧。
而現在聽起關於他的這些消息,她本應該拍手稱快的,可除了心痛,她竟然沒有一點點兒愉悅。
但當年既然不是納蘭氏親手除去的西妃,而是將消息放給了宋琬與李施柔。那她們之間究竟是下手害了西妃?
來回踱了兩步,溫子洛沉思一會兒,看著此時一臉高深莫測的納蘭氏道:“難道是皇後宋琬?”
“哦?你為何認為會是宋琬而不是你的死對頭李施柔?”納蘭氏半睜著眼睛看著溫子洛,反應雖快,可若是經不起考問那麼就是白費了才智。溫子洛這丫頭真真是不像汐兒那孩子的性子,倒是有些隨了溫衡道,一樣的狡猾。
“之於洛兒來說但凡阻止我去做我想做的事的人都是我的對頭,太後著實是不必去強調李貴妃。”溫子洛淡淡一笑道:“李貴妃性子雖然相比於皇後跋扈一些,可也正是因此但凡有什麼事發生大多數人想到的都會是李貴妃。所以洛兒心裏想著太後會如此賣關子,那有可能這個人並不是李貴妃而就是皇後。但至於是什麼法子,若真的想要害一個人,那麼著實是可以想出太多太多的法子,但就是不知究竟是什麼算計將西妃害成了那樣。”
納蘭氏聽後大笑,指著溫子洛道:“你這孩子聰慧也就罷了,還打的一手的好太極,你這年齡就有這樣的心智,想當年哀家像你這般大的時候連你的一點兒零頭都比不上。”
緩緩趁起身來,納蘭氏走到窗台旁,看見外麵海棠花無聲的開了一樹,四周守著的宮人都早已被惠安遣了出去。
回憶了一會兒,想起當年的種種,如今一幕幕重演,到底是又新生出了一些感慨。
“也罷,時候也不早了,哀家也不再與你繞彎子。”
納蘭氏轉身看著溫子洛,那如此年輕的容顏,水靈靈的樣子雖比不上西妃那般角色,但那眉宇間的惆悵卻又有西妃有幾分的相似。
“若說西妃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哀家倒也是讚同。長得如此美麗,又不屈服於權貴貪戀榮華,真真是難得。當年哀家命人將風聲悄悄放給宋琬與李施柔時,哀家一直以為最先下手的肯定是李施柔,不想反倒是宋琬沒有沉住氣想到了法子下了手。這一點兒,洛兒你猜的真沒錯。”
眸光微凝,想起宋琬那一張端莊賢淑的臉,還有那高高仰望獨孤謨乾時的眼神,若是讓獨孤謨乾知道當年是宋琬陷害的西妃,那麼宋琬想必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得到獨孤謨乾哪怕是一次的注視了吧。
哀莫大於心死,先有西妃後又有李施柔,宋琬這樣的人許是注定也得不到想要的幸福,所以往往越容易在暗地裏走上極端。
納蘭氏看著溫子洛一臉沉默的樣子,停頓了一會兒又道:“當年宋琬知道西妃喜歡自己的親哥哥後,曾派人去江南柔城找到她那哥哥白楓,不想白楓已經因病逝世。宋琬到底是不甘心,便又命人依著白楓生前的畫像四下去尋了個與白楓長相相近的人。後麵的事情你想一想,大抵也能想出宋琬接下來又安排了一些什麼。”
“西妃因為常年抑鬱寡歡,情緒時有失控,受不得刺激。而在一個明媚的午後,宋琬命人悄悄將那個與白楓長相相近的男子送入宮中,讓他去騙西妃他就是白楓。並且在讓他們相見之前宋琬還在西妃喝的水中放了可以令人神智有一些錯亂卻又無色無味的藥。”
“到底是多年未見,相處的時間也太短,直到獨孤謨乾在宋琬刻意的安排下看見了他二人你儂我儂的場麵,西妃竟然都還未發現那個人不是白楓!”
“獨孤謨乾生性急躁,怎麼可能見得自己深愛的女子與別的男子糾纏在一起,當下便一劍殺了那男子。西妃頓時受了刺激與獨孤謨乾發生了爭鬥。在吵鬧的過程中,一早被宋琬買通了的西妃的貼身女官見縫插針的說那男子在西妃懷上獨孤西謨之前便已偷偷藏匿於相歡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