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身為國母不守婦道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傳出來後,頓時天下人解釋唏噓。
而獨孤瑞聽到這個消息後,更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母後出了這樣丟人的事,他這個做兒子必然會受到牽連,這可是如何是好。
獨孤西謨聽後,立即建議獨孤瑞去找獨孤謨乾求情,希望獨孤謨乾念著以前的夫妻情分能夠將此事掩蓋下來,說是誤會一場。
獨孤瑞一聽獨孤西謨說得在理,立即連臉上的淚水都顧不得擦,趕緊往宮中趕去。
看著獨孤瑞匆匆離去的背影,獨孤西謨不由得搖搖頭。父皇終究還是開始收網了,隻是這麼多年了,獨孤瑞還是這般的沒腦子。
既然父皇當時就命人將宋琬拿下,故意讓人將這個消息傳出去,又豈會答應獨孤瑞再將此事掩蓋下來。
支持太子的那些人,還有追隨宋琬父親的那些文臣們該著急了。
冷冷一笑,獨孤西謨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而事情便如獨孤西謨所料,獨孤謨乾並未答應獨孤瑞的請求,當場怒斥了獨孤瑞,甚至還說要廢了他太子的身份。並且當即下令,廢除宋琬的後位,貶為庶人,賜三尺白綾!
獨孤瑞整個人崩潰的跌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個麵目猙獰的男子,這……這真的是他的父皇嗎?他怎麼可以這樣待他們母子!
母後一生貞潔,更是滿心滿眼裏都是父皇,她怎麼可能會偷偷養什麼麵首,這分明是栽贓!父皇他怎麼可以不相信母後對他的忠貞!給母後冠上這麼一個不貞的罪名比殺了她還要讓她痛苦!
父皇啊父皇,這麼多年來,你究竟是怎生看待我們母子的!
看著獨孤謨乾漸漸消失不見的背影,獨孤瑞心中狂躁的怒吼著。他們母子究竟算什麼!
陰森潮濕的大牢內處處散發著寒氣,宋琬衣著單薄發髻淩亂的靠在牆上,抬眸看著小窗外的天。
外麵下雪了。
她記得當年第一次見到獨孤謨乾的時候,也是在這麼一個雪天。
那時獨孤謨乾正在雪地中練劍,颯颯英姿,好不令人心動。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他是皇子,便已對他傾心。心裏想著這一輩子就他了,除了他,她誰也不嫁。
那一天她默默的看著他練了一天的劍,可他卻並不知道她的存在。
這些年來,漫漫的時光中,她的年華一點點的被蹉跎掉。
她雖然是他的皇後,她的原配,可是何曾受到過他多一眼的關懷。
他的心裏從來沒有她。
直到現在發生了這些事,她才真正的相信,他的心中真的沒有她。什麼可能會有什麼也許會有,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自己騙自己的罷了。
這一輩子,她的一顆心裏滿滿的裝的都是他,其他的男子她連多看一眼都不願意。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他即便是不喜歡她,但也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來對付她!
他明知道的,明知道她對他的忠貞,明知道她的貞烈,卻偏偏用這樣的方式來打擊她。
“獨孤謨乾啊獨孤謨乾,你究竟是多恨我!”
什麼放權,什麼生病,她終於想明白,不過是獨孤謨乾故意拿出來掩人耳目的罷了。他在除掉李家之後,不過是想繼續除掉她宋家一黨的勢力。
隻要除掉他們兩家,那麼獨孤謨乾幾乎是將所有的權利,無論是文還是武都收了回來。果然是打了一個好算盤!
可是,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當掏心掏肺的對一個人,認為隻要堅持就能感化他時,其實在他的眼中,終究不過是笑話一場。
“獨孤謨乾,你好,好得很啊!”宋琬喃喃自語道,越說眸中的淚水流的越發的厲害。
什麼愛而不得,什麼苦苦執著,都是欺騙自己的空歡喜。她如今落得個這樣的結局,她不怪任何人,她是恨自己愛他太深,遇人不淑!
可她卻不後悔遇上他。在那麼青澀的一年裏,在那麼一個純潔的雪天,她偏偏就這樣遇上了他,有什麼好後悔的呢。
命運的齒輪,不早一秒,不晚一分,偏偏就到了那裏。可是如果時光就停留在那一天該多好,她就這樣靜靜的靜靜的看他練一輩子的劍。
一輩子……哼,一輩子!
一輩子又算得上什麼呢?像她這般的結局?可笑!
似乎是哭累了也似乎是想累了,宋琬趴著冰冷的床腳,一點點慢慢的倒下去,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再涼又如何,終究是比不過心寒。
牢門忽然咵嗒兩聲被打開,宋琬緩緩的扭過頭去,卻見竟然是獨孤謨乾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