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是那一年冬天雪下得最大的一天,仿佛是要將整個軒轅淹沒一般。放眼一看,哪裏都是耀眼的白。
就像是人的心,白的再無什麼血跡。
那一天,溫子洛想她是永遠都忘不了的了。哪怕將來垂垂老矣,回首起來時,還是如此的鮮明。
三日後,軒轅容絕派來的人找到了他們之前所在的山洞,可是無塵早已帶著她們離開了那裏。
安頓好了無霜和綠瓊,無塵攜著溫子洛喬裝混入軒轅皇宮內。
無霜倚窗望月,想著無塵剛才對她說的話:“若是再敢胡說亂作,他無塵再無這個妹妹。”
胡說亂作?當一片癡心成為哥哥眼眸中的胡說亂作,她還能再說什麼反駁呢?總有一天哥哥會明白她對他的愛有多深!但她不信,她真的就比不上小姐!
混進軒轅皇宮雖易,可是想要混到禦書房,再進入畫房,幾乎是不可能的。
隨著朝中局勢越來越偏向軒轅容絕,皇宮的守衛越發的森嚴,禦書房更是重兵把守。
溫子洛跟著無塵隱身到一假山後,看著一隊侍衛整齊有序的走過。
“現在該怎麼辦,我們根本混不到禦書房。”溫子洛看著無塵,心跳得越發的快。就好像秘密的真相隔著她就還有一層薄紗,她分明已經看到了裏麵是什麼,可為什麼看清楚,她須得將那薄紗拿下。
“你跟我來,我自有辦法進去。”無塵一把拉過溫子洛的手,縱身輕輕一躍,消失在黑夜之中。
“報,皇上倪國公今晚於府中遇刺,死了!”禦書房內,裴灃帝正看著奏折,聽著這個消息,立即站起身來道:“死了?”
“是皇上,倪國公死了,是二皇子派人所為!”
“容絕?”裴灃帝一把將奏折擱在桌子上,站起身來,來來回回的踱步,眉頭緊鎖。
“皇上。”候在一旁的趙公公見裴灃帝煩躁不安,命那侍衛退下,隨即給他斟了杯茶道:“皇上,喝口茶吧。”
“朕不渴!”裴灃帝一把拿過那茶盞,抬起手就要摔到地上。
“皇上!”趙公公連忙阻止道:“這茶雖然燙手,可是摔不得啊。這茶盞乃是皇上你當年親自點為禦盞的翠雪龍盞,之前已經摔了幾個,這可是最後一個了。”
裴灃帝聽著趙公公這話,懂得了他是什麼意思,遂又將茶盞放下,道:“可若是這麼將江山交到容絕手中,朕又覺得有所不甘!朕還活著,他就敢如此猖狂的去動倪國公,這簡直是沒有將朕放在眼裏!朕還沒有到風燭殘年,這軒轅大權可還不想交出去啊。”
趙公公又道:“但二皇子這麼做,顯然是不想等了。皇上你留著倪國公淑妃他們,就是為了牽製二皇子。可是皇上啊,三皇子是個扶不起來的,如今你也隻剩下二皇子這個兒子是可以將江山托付的了。他雖然這麼做,可是你難道要把他的羽翼給折了不成。”
裴灃帝長長的歎了口氣,雙手背於身後道:“一直以來朕都說要將龍椅交給最有能力的那個人。這些年來,朕沒有偏袒任何人,容絕能夠走到如今這一步,也的確是他自己的能耐。可是,朕不知為何,總覺得有些不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