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瓊,綠瓊……”溫子洛走後,迄雷看著地上的人偶拚盡全力去撿它。
可腳被鐵鏈束縛住,無論他如何使勁兒都無法拿到。
忽然一太監走過來拿起那人偶。
“還給我,立即還給我!”
“虎落平陽被犬欺,你如今還威風個什麼勁兒!”那太監看著手裏這人偶,撇撇嘴道:“不過就是個破舊人偶何至於如此在乎,早幾年前就不興這玩意兒了!”
“我叫你把它還給我!”迄雷撕聲怒吼,渾身上去處處緊繃著,青筋根根暴起。
那太監不怒反笑,道:“要想咱家給你也行,乖乖的把皇上賞賜的這酒喝了,咱家就給你!端上去!”
朝身後端著毒酒的兩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兩人立即將毒酒端到迄雷麵前。
迄雷盯著那毒酒,心知道那是溫子洛剛才說的毒酒,然卻是毫不猶豫的一口飲下。
“給我!”摔碎酒杯,迄雷立即望著那太監說道。
“好,果然不愧是邊國國王。你就安心上路吧!我們走!”
那太監說罷,倒是心善了一回,也未再捉弄迄雷,一把將那人偶扔回了迄雷懷中。
迄雷終於那會那人偶,小心翼翼的擦掉那上麵的泥土,仔細的放在手掌心。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腹部一陣絞痛傳來,迄雷渾身不斷的抽搐著。
“快了,馬上就快去見你了。”
臉上不見一絲痛苦,迄雷拿起那兩個人偶,擺足了強調,像當初唱給綠瓊聽一般,一本正經的唱了起來:
“月黯霧濃,黃泉路漫漫,彼岸花開花又謝,又回首,不見汝影。趟過那忘川的水,望過那三生的石,不飲那孟婆的湯,而汝猶未至。是吾走的太快還是等得太久,汝影如夢。一曲怎唱的盡,唱的盡,這萬般相思刻骨……”
餘音如風徐來,蒼涼似大漠裏的月。
迄雷七竅皆流出血來,想了許久,又緩緩唱出綠瓊當年的回和:
“是這花太燦爛阻了我的步,是這放不下的人揪了我的心,是這涓涓歲月還有太多抱負。風若過,我自來。你要等,等我來執你的手看花開花又謝,看忘川水漲水又退,看他們飲了那孟婆的湯,看我們的情定三生!唱不盡的曲,說不盡的寥寥歲月挑燈花……”
說不盡的寥寥歲月挑燈花,隻待來生了。
“綠瓊……”
一口氣落,人世幾別,但是魄兮未散魂相追。
“皇上,天牢那邊傳來消息說迄雷已經死了。”
溫子洛坐在冰涼的龍椅上,看著桌上的奏折,許久不曾回過神來。
“死了?”
終於聽見溫子洛說話,那太監又道:“死了。”
“請問皇上,是將他拋屍亂葬崗還是死後鞭屍懸掛三日?”
溫子洛搖搖頭道:“派人將他的遺體送回邊國,悄悄埋在邊國皇室墓葬裏。下去吧。”
仰頭看著窗外平靜的天空,有些東西就像風,輕輕拂過,再也找不回了。
如果真的心有靈犀,那麼應該還是會入夢裏來的。
“吃點東西吧。”無塵不知何時走進屋來,將一盤芙蓉糕放在溫子洛麵前。
溫子洛看著那糕點,隻低聲道:“為了挽救那二十萬人的性命,你真真是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