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伽打開門的那麼一個瞬間,米安然便撲了出來,匍匐在地上,抱著米伽的腿,她額頭上滲出來的血跡沾染了米伽淺色的褲子,有些觸目驚心的殷紅。
米伽有些驚恐的看著地上麵容血淚模糊的米安然,心疼的喊道:“小姨……小姨”
米安然似乎聽不見那樣的呼喊,隻是哭喊著:“給我……給我……給我……”
米伽看著小姨望向自己的眼眸,似乎沒有意識起來。
米伽蹲下身體,用力的搖晃著米安然的肩膀,試圖喚回她的意識。
“小姨……你看著我,你別想它,別想它……”
米安然似乎聽不到米伽的聲音,隻是用力的抓著米伽,哭著懇求著:“我求你了……你給我一點點吧……求你了……”
米伽咬著嘴唇,眼裏有淚,搖著頭。
米安然有些瘋狂的樣子,一把推開米伽,向旁邊的牆上撞去,米伽忙死死的拉著米安然。
“我太難受了……你讓我死,讓我死……”米安然聲音扭曲的說著。
米伽哭著喊道:“小姨,我求求你,忍住,別逼我……求你了,戒了這毒吧……”
米安然掙脫米伽的胳膊,一頭撞向那潔白的牆麵,好在因為米伽的拉扯,減緩了那力度,隻是那樣的碰撞也有不小的衝擊,米安然有些無力的癱在地上。
米伽驚恐的撲到米安然身上,卻見米安然隻是短暫的無力,便又重新要向那牆上撞去,米伽緊緊的抱著她,哭喊著:“小姨……小姨……我給你,給你……你別這樣……”
聽到了那話語,米安然的眼睛裏像是放光了一樣……
……
米安然一把搶過米伽手中的那一小袋兒白色粉末,米伽呆呆的看著她,這是一個自己極不熟悉的小姨。
米安然忙慌亂的尋找著什麼,然後跌跌撞撞的跑到衛生間,留下呆滯的米伽。
這種白色的粉末簡直比魔鬼還可怕,能讓一個正常人變得如此不堪……
米伽慢慢的走到沙發前,每走一步都像是拖著千金一般,米伽知道她剛剛的行為預示著什麼,那是放縱,米伽知道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隻是她真的見不得最親的人在自己麵前如此的自殘,那樣的痛苦她承受不來……
米伽呆若木雞的坐在沙發上,眼眸無神,臉色微白。
許久後米安然從從衛生間裏走出來,臉上帶著莫名的愉悅,眼眸也放著光彩,隻是見到那樣的米伽卻有些不自在起來。
米安然慢慢的走到米伽身邊,輕輕的坐了下來,聲音沙啞的說著:“對不起……”
米伽木然的轉過頭看著米安然,臉上沒什麼表情,然後站起身來,動作遲緩的從櫃子裏拿出醫藥箱,重新坐在沙發上,抿著嘴唇,也不言語,動作有些遲緩為米安然處理傷口。
米安然看著米伽,不錯神,輕輕的說:“伽伽……你說點兒什麼……”
米伽嗬嗬的輕聲笑著,說道:“我還能說什麼……你讓我還能說些什麼……”
米安然輕輕的握著米伽的手,米伽卻躲避開了,然後站起身來將那醫藥箱放回了原處,一聲不吭的走出了家門。
慢慢的走出了那小閣樓,米伽慢慢的走在夜色漸深的夜裏,街角燈火闌珊,熱鬧非凡。
隻是米伽卻覺得周遭再熱鬧的氛圍,卻也感染不了孤寂的自己,她心心念念想要的,終究是離自己慢慢的遠去,其實自己想要的簡單極了,有一個溫暖的家,一個溫暖的男朋友,過著溫暖的小日子……
如果生活注定要這樣愚弄自己,自己也隻能隨波逐流,走現在的步子,不想未來的日子……隻是這樣真的對得起明天的自己麼?
米伽不知道。
走著走著,米伽便坐在了路邊的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入夏的初夜,吹著涼爽的風,舒服極了。
似乎每個人臉上都是幸福的樣子,即使步履匆匆,卻也都是一副很愉悅的樣子,似乎每次自己坐在這馬路邊上,看到的行人都是比自己歡樂的樣子。
米伽不知道未來她要麵臨著什麼,隻是知道沾染了毒品的人不會有安寧的日子,小姨不安寧……似乎比自己不安寧更讓米伽難受。
想著想著,米伽的淚水便又開始流了出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米伽的眼裏便總有淚水,似乎過去的二十年的時間,都沒有自己這一年來流的眼淚多。這人啊,終究是凜冽些好,最起碼那時候的自己的淚水不會那麼容易便滲透出來……
米伽雙手捂著臉,那淚水便順著指縫裏麵溢了出來,不知道過了多久,米伽的眼淚沒有了淚水的時候,她抽泣著抬起頭來,卻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一個人,那股子熟悉的感覺。
米伽側過頭,便看到了皇甫莫雲眼底濃重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