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米伽探尋那目光的來源,四樓的高度,足以讓米伽看到樓下站著的那個有些深沉的身影,他指間亮滅的煙蒂映射在他的臉上,冷峻幽深極了。
臥室的飄窗上有一層鬆軟的墊子,那是皇甫莫雲前幾天來時為她買的。
米伽就是那樣坐在柔軟的墊子上,用生硬的表情望著樓下的皇甫莫雲,毫不退縮。
米伽凜冽起來,像是一個隻準備戰鬥的刺蝟一般,也許不凶猛,卻尖銳傷人。
米伽看著手機,那短信隻是兩句話,米伽卻知道你兩句話包含的意味,那麼一瞬間,她意識到自己也許應該聽秦維傲的話,離開這所城市,隻是……這所城市裏有自己那麼多的羈絆,想要離開卻有些舍不得。
米伽抿了抿嘴唇,冷冷的揚起嘴角。
皇甫莫雲像是感受到了米伽那樣輕蔑冷漠的笑容一樣,指間的香煙一動,那帶著火星子的煙蒂便掉落在他白色的襯衣上,一下子燒出了一個洞來……
他怔怔的看著那個洞,失神起來,自己心裏也破了一個洞,咕咚咕咚的湧進去寒冷的冰水,瞬間便結成了冰……似乎樓上那個女子已然開始厭惡自己起來。
長久的凝望後,皇甫莫雲吸完了煙盒裏的最後一根煙後,轉身上了車,駛離了米伽的視線。
直到那車子離開了好久,米伽才長長的舒緩了一口氣,她不得不承認,對於皇甫莫雲,她心中依舊是存在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忌憚。
那晚,米伽睡得更是不安穩,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是曾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做過的一個夢,夢裏皇甫莫雲一槍射中了秦維傲,而自己就站在他的身旁,看著大股大股的鮮血從秦維傲的身體裏流出來,每次驚醒額頭都是冰涼冰涼的汗水。
一夜到天明。
米安然再次見到安東子的時候,安東子沒有了往日的陰狠和地痞的樣子,他穿著幹淨的襯衣,剃著整齊的頭發,絲毫同那個酒吧夜場裏的那個狠絕的“大哥”聯係不到一起。
米安然出現在自己的家門口,安東子多少有些意外,臉上的局促稍縱即逝,他大步的向前走,想要裝作不認識米安然,隻是擦身而過的那麼一瞬間,他聽到了米安然清冷的聲音。
“隱藏了這麼多年……張警官也是夠辛苦了。”
張安東眉頭一蹙,似乎這個女人將自己的底細調查的清楚極了。
張安東淡笑著說道:“為人民服務,應該的。”
米安然冷哼一聲,不屑的牽起了嘴角。
隨後輕輕的說道:“我們是老相識了,重新互相認識彼此,不應一起去坐坐麼……”
張安東遲疑了一下,米安然繼續說道:“張警官你放心,我隻是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要請教你而已,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
張安東挺好,點了點頭,說道:“既然是這樣,我請米小姐喝一杯咖啡。”
氣氛還算優雅的咖啡廳裏,張安東和米安然坐在靠窗戶的位置。
米安然首先開口說道:“自從我來到這‘魅’,你就一直在了,你潛伏了好幾年?你們警察都是演戲的好手。”
張安東點頭說道:“確切的說應該是六年了,任務需要,不得不這樣做。”
“嗬嗬……你們都是當騙子的好手……”米安然冷笑著說道。
張安東反駁道:“米小姐,你也不需要這樣冷嘲熱諷,在這六年的時間裏,更多的我應該是以安東子的身份來照顧你……”
“你這樣講,應該不包括那場蓄意的車禍。”米安然輕笑著說道。
“那隻是輕微的擦傷……骨折隻是一個噱頭。”張安東說著。
“我們來從頭說起,你們知道我和米伽的關係,故意讓皇甫莫雲拿走了鋼琴來接近米伽,然後後來米伽回歸學校以後,你們又用我受傷來找出她…並且阻止米伽出國,然後欺騙米伽的感情,最後再利用我同程家的矛盾和你們做了交易,而你們最終目標是秦維傲…”米安然一件一件的訴說著她可以想到的一切事情。
米安然說完話,詢問的看著張安東。
張安東沉默了一下,說道:“大概就是這樣,但皇甫有沒有欺騙米伽的感情,我不能確定,在整個事件裏,米伽不是關鍵,所以沒有必要為了整個任務來費勁心思來欺騙她的感情。”
米安然嘲弄的笑了,說道:“無論怎麼樣,皇甫莫雲是欺騙了她,還傷害了她最親的人。”
“米小姐不也欺騙了她,傷害了她最親近的人麼……”張安東不甘示弱的說道。
那樣一句話,頓時讓米安然的臉色泛白起來。的確,自己同皇甫莫雲一樣……想到這裏米安然心中隱隱的疼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