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大小,個子不高,身量單薄。
他頭發烏黑蓬亂,並未係發帶,隨海風恣意飛舞;皮膚呈蜜色,細嫩的像是攙和了地瓜麵的糯米團子;臉蛋圓圓鼓鼓,臉頰紅潤有光,像是秋天剛轉了粉紅色的棗兒;眼睛不大,但眼仁烏亮,精神氣兒十足;小鼻子挺巧,嘴唇紅紅潤潤,像是新鮮花生的包衣。
看似小少年的人,並不是個少年,而是少女。
她名叫海葵,海家莊人。
為了做事方便,她常男裝。
揉揉被海風凍僵的鼻頭,海葵看了眼老羊和墩子,然後轉臉看向那群奴隸們。
“段興秋。”海葵喊了一句。
段興秋正鬼鬼祟祟的從胳膊肘縫隙朝海葵看,聽海葵叫他,也不管是敵是友,就傻兮兮的應了一聲,“是,我是。”
“過來,我帶你回去。”海葵朝段興秋招手,隨後吹響藏在舌下的暗哨,召喚大鯊。
老羊之前被鯊魚嚇掉了魂兒,這會兒見海葵是個小不點兒,魂魄就回了位。
他張狂的大喝一聲,“小崽子,敢在老子船上”撒野。
一陣涼風從他脖子間掃過,他還未來得及說完話,腦袋就落到了一邊的船板上。
海葵速度奇快,用手中鮫絲切掉老羊脖子後,閃騰到墩子身後,胳膊一張一收一扯,墩子的腦袋也和身體分了家。
船艙裏的黑子和大頭,各提著斧頭和大刀朝這邊衝。
黑子衝了三步。
大頭衝了兩步。
灰影從他們身側擦過。
人過頭掉。
黑子和大頭的腦袋與身體失去了連接。
海葵將落到腳側的腦袋踢到一邊,將沾了血的鮫絲在衣服下擺上擦幹淨,左手一鬆,鮫絲就自動彈著纏回她右手腕上。
“走啊,愣著幹什麼,想留在這兒給下一波海盜當肉豬啊?”海葵用腳尖踢踢段興秋。
段興秋猛然一甩頭,回過神兒來。
他像是啞巴了似的,隻會一勁兒“啊啊啊”的,一會兒指向沒了腦袋的幾個海盜屍體,一會兒指向海葵。
海葵一巴掌拍在段興秋腦袋上,不耐煩的斥段興秋,“傻子,別裝啞巴,快點兒跟我走。”
“他們,他們?”段興秋手腳發軟的站起來,興奮而又慌亂的指著那些個嚇傻的奴隸們。
海葵指指西邊,為這些奴隸指路,“駕船朝西一直行駛,兩個小時,就能看到陸地。”
“這些呢?”段興秋指指腦袋和身體分家的海盜屍體。
海葵道:“這些吃人的牲畜,扔海裏。”
“那我呢?”段興秋傻乎乎的指指自己。
“你?跟我走!”海葵一把抓住段興秋的衣襟,右腳在船幫用力一蹬,拉著段興秋騰空而起,縱身跳向大海。
段興秋驚恐慘嚎,像是突然被漁夫從海裏釣起的四腳魚,拚命嘶喊掙紮著。
大鯊與海葵默契十足。
在海葵帶著段興秋落水的一刹那,它從水底鑽出,用後背接住海葵和段興秋。
海葵摸摸大鯊的背鰭,在大鯊身上用手指劃了一下,為大鯊指明方向。隨後,她猛然回身,一巴掌抽在段興秋臉上,將段興秋的慘嚎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