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茲背著手做下蹲,懲罰過大半,他淺色褐發被汗水打濕,變成濕漉的深褐色貼在腦門上,瞳仁因為疲憊顯得有些無神,森爵看他實在太累,主動拿出瓶水遞給他:“姿勢標準漂亮,體力還是跟不上,平時少睡點,加強鍛煉體格,你完全可以成為一名完美的軍人。”
佩茲分心辯駁了一句:“我的目標並不是……”隻說了一半,他又泄氣地閉上嘴,將剩下的話語吞進肚子。
森爵靠著牆,晃悠著長腿:“無論你還有什麼想法,入了軍校成為軍人已是既成事實。如果不想在戰場上死的太隨便,還是早些認清形勢吧。”
佩茲狠狠地咬著牙,從心底接受這個事實,下蹲做的更賣力了。森爵看著他反複拉伸、放鬆的大腿肌,將教鞭收回身後。過了一會兒,佩茲喘著氣說:“我其實早就有覺悟,從進入軍校那一刻起,我就對別的選擇不抱任何希望了。”
森爵點頭:“佩茲,做一名軍人也是很棒的,你隻是缺少時間去發現。”鏡頭逐漸拉遠,最後隻剩下軍校大樓。
森爵看著屏幕,嗤笑一聲:“歐少尉,我好像還沒問過,為什麼你們會有我那麼多錄像吧。”歐少尉身形一僵,說到:“三星軍校除了廁所、浴室,無死角安置了上萬台攝像頭,每一名學生都是帝國未來的軍事命脈,你覺得會有人掉以輕心嗎?”
森爵自顧自的點點頭:“是麼?這個解釋我接受。”歐少尉將手放在椅子扶手,森爵詢問時,她的五指扣的死緊。森爵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她微不可聞的舒了一口氣。
森爵盯著屏幕,突然提聲說:“咦,這是什麼?”
歐少尉趕緊坐直身子,謹慎的問:“哪裏?”
森爵輕笑:“屏幕上有雪花點。”歐少尉一陣無語,點開全息通訊儀說,“有外來通訊,哦,是你的侄子涅耐,我接通了。”
森爵來不及阻止,一個男人的大腦袋出現在屏幕中,那人由下往上仰著頭,朝著位於高處的攝像頭說:“哈羅,親愛的舅舅。”那人帶著一副無色護目鏡,穿著白色工作服,背景好像是個實驗室。
“你好。”森爵轉頭盯著歐少尉,眼神慌忙向她求助,我該說什麼?歐少尉比了個安心手勢,低聲說:“正常交談就可以。”
森爵:“……”鬼知道他們之間是如何“正常交談”的。
屏幕中的人依舊仰著頭,不過他抬腿坐在了身後的桌上,一手舉著通訊儀湊在嘴邊,抱怨著:“我說用這種拆分式的通訊儀簡直麻煩,但那幫老不休老是跟我強調安全。說白了我這實驗室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研究,何必如此防備。舅舅,他們都是幫老頑固啊,真讓人頭疼。”
森爵簡直聽不懂他在喋喋不休的吐槽什麼,隻好跟著點頭,歐少尉看不下去,便將對方的簡要信息投影出來:涅耐,森爵親姐姐的兒子,未婚,目前就職於帝國生物中心,是一位基因檢測師。男友:三星軍團少將希伯來?最後打了一個問號,大概是涅耐男友的身份還不確定,森爵暗想,誰要看這麼八卦的個人信息啊。
他扯著笑臉,端正了一下坐姿,剛才看投影他怎麼舒服怎麼躺,早就睡得外七八糟毫無形象,既然是侄子,必須得有一點長輩的樣子:“涅耐侄子,你好。”森爵還朝著對方優雅的揮了揮手。
屏幕上的人影靜止了兩分鍾,突然爆笑出來,森爵看他用金屬右臂捂嘴笑的東倒西歪,好一會兒,那家夥才直起身子:“舅舅,這樣子一點也不像你,你不是應該仰麵朝天用鼻孔跟我打招呼麼?哈哈哈哈哈。”森爵懷疑的沉默了一會兒,他應該不是那種人吧?
歐少尉在一邊小聲說:“我也不了解你們平時怎麼相處的,既然是彼此唯一的親人,估計相處很隨意、熟稔吧。”
有嗎?森爵苦笑的看著自己本應該很“熟悉”的侄子,完全找不到話題。
涅耐歡脫的揮舞著金屬右臂,笑嘻嘻的說:“舅舅,你就別斟酌了,我一看你皺眉就害怕,要是我在你身邊,你這表情準是想抽我。舅舅,快讓我看看你肚子,啊哈哈哈,霍德希汶的種,你也有今天啊舅舅!我一直覺得你腦子不清楚,幹嘛不剖了了事?帶球跑很累的。一失足成千古恨,你知道帝國所有人把你傳成什麼樣子了嗎?哎呀我當時就不停勸你……”
森爵一聽,表情從晴天變成陰沉,最後變得風雨欲來,感情這小子是來嘲笑他的。歐少尉躲在陰影裏,不滿的抗議:“他是什麼身份,憑什麼直呼陛下的名字?”森爵頭大的說:“得了吧,他才奚落了我,你的陛下隻不過被點點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