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爵在睡前還有些擔心霍德希汶會動手動腳,誰知他換了睡衣,規規矩矩躺在自己那半邊床上,蓋著被子闔眼了。森爵遲疑的關上燈,縮進自己的被子,對兩人的相處他還完全摸不到頭緒,仿佛自己的節奏是小火慢燉,霍德希汶卻像一捧幹柴,一觸就燃,烤得他在鍋裏翻騰,焦灼迷茫無法適應。
罷了,森爵閉上眼心想,有個人陪著也好。沒睡到五秒,旁邊的人就動了,霍德希汶揮開自己被子,鑽到森爵身旁摟住他,嘴裏兀自說到:“沒得吃就算了,連睡覺也分被子,你太搞笑了!”
森爵歎氣,以頭靠著霍德希汶說:“是是,快睡吧。”霍德希汶又動了動手臂,將他摟得更緊了。
森爵打了一個哈欠,感覺自己快要睡著,霍德希汶甕聲翁氣在耳邊說出一句:“我事情太多,讓你來要塞你不同意,我是真的很擔心你。”森爵猶豫半晌,抬手以手心蓋著他的手掌,重重的握了一會兒。
第二天霍德希汶找了一套幹淨的襯衣換上,整個人顯得英俊挺拔,精神抖擻,顯然是森爵貼著他小鳥依人的睡了一晚讓他十分受用。歐少尉來的時候嚇了一跳,看見崇拜的皇帝陛下突然出現在麵前,歐少尉抑製不住軍人本性,一個箭步上前,站的跟小白楊似的行軍禮:“陛下!”
霍德希汶問:“一切都準備好了?”
歐少尉保持著姿勢:“當然!”
霍德希汶點頭,攬過身邊做隱形狀的森爵,為他披上大衣還順了順毛領子,“走吧。”森爵轉頭朝管家說:“照顧好小穀,有什麼事立即告訴我。”
管家彎腰恭順的說:“爵爺放心,我們等你回來。”
孩童保護協會在耀大陸,他們開著飛行器通過了長長的海底隧道,到達耀大陸的底端。庭審意外的隨性,協會會長竟然是抱著小孩出席這次指控的,榭莉女爵也在列,還有法律執行者海洋城市警察,一旦對森爵的指控成立,他會被帶到警局拘禁十五天。
但皇帝出席,就有些戲劇性了。
協會法庭聚集著相關人員以及聞訊而來的記者,看著皇帝陪同森爵出現,還體貼的挽著森爵的胳膊,沒錯,是皇帝挽著森爵!群眾沸騰了,他們站起來發出呼聲和掌聲歡迎這位年輕的陛下,針對森爵的眼光也五味陳雜起來。
森爵這些年的行為已經打上了叛逆的標誌,他被孩童保護協會指控的消息爆出之後,人們也不覺得荒唐。可按理說這是一樁皇室醜聞,皇帝礙於避嫌是不應該出現的。這兩位從來不在人前秀恩愛,皇帝在所有人麵前對森爵的稱呼也是彬彬有禮的“爵爺”,即使有了子嗣,皇帝對森爵的感情也不會太多——這是他們一直意|淫的。
他們寧願相信頻頻出現在銀幕上那位楚楚可憐的莫桑更受歡迎,還不厭其煩的聽著他一遍遍重複他早就沒法挽回的感情史。今天皇帝出現了,他居然挽著森爵出現了?這會兒即使蠢驢也明白皇帝是來為森爵洗地的。
會長抱著孩子坐在寬大的審判席上,這些年他們弄出這個協會,他被推上高台參與過不少關於虐待、遺棄孩童的案件,儼然已經成為正義的化身。孩子多麼可愛,特別是他家這位小寶寶,簡直愛不釋手舍不得放下,怎麼有人舍得傷害他們?會長將視線從寶寶身上轉開,推了推下滑的鏡框,露出一股凜冽的視線盯著來人。
會長看了看,又看了看。
他突然從椅子上蹦了起來,語氣驚慌的問:“這、這這是陛下?陛下來了?”
霍德希汶穿著黑色軍服,披著大衣,一手挽著森爵露出得體的微笑。身旁的森爵一身淺灰,映著臉色不太好。兩人一副伉儷情深的模樣,搞得會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好抱著孩子傻乎乎的立在原地,嘴上不斷叫著:“陛下!”
歐少尉站在大廳中央,高聲說:“大家請坐!陛下隻是來旁聽的,絕不會對庭審做出一點幹擾。”
霍德希汶將森爵送上指控席,蹲在一邊為他整理衣角,森爵來前心中沒底,現在倒是一片坦蕩,管他什麼結果都也無所謂了。森爵仰著脖子,此時霍德希汶正在為他理衣領,然後親吻了一下他的側臉,用旁人聽得到的語調說:“我在一旁等你,我們一同回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