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德希汶操縱飛船進入軌道,起初的變速引起些微抖動,而後平穩的進入飛行。霍德希汶確認航向,起身為闔眼淺眠的森爵放倒座椅,然後從後艙中拿了一床薄毯搭在他身上。

霍德希汶坐回座椅,從森爵的椅縫中拿出一疊宣傳資料,喵星曾經叫藍星,名字很美好,卻荒廢了數千年,霍德希汶從廣告中看見宣傳語時心頭一動,連他也不知為什麼毫不猶豫就確定去這裏。

喵星,聽著是個可笑的名字,不過以星球作為禮物贈送伴侶真是一種浪漫的方式。這顆星球曾經一無所有遍地流沙,在人工改造下變得生機勃勃充滿趣味,這也是它吸引人的最大原因。

霍德希汶資料放在腿上,時不時看一眼森爵,那家夥睡得不安分,偶爾會翻個身。霍德希汶看著森爵的眼神很是柔和,他的感情觀其實很純潔,甚至到了古板保守的地步,這是他從始至終的原則。雖然兩人的始於荒唐,於他來說甚至差強人意,還遺憾過就這麼被套牢。

後來,一切都不受控製了,尤其在森爵失憶後,他原本拽在掌心的東西竟然慢慢開始逃離,他害怕把控不住,因此很多行為過於偏激。喜歡森爵嗎?應該是的吧……愛嗎?霍德希汶無法肯定,他唯一能明白的是,這人不能脫離他的視線,他們得維持這個狀態,不會分開。

森爵又翻了個身,將毯子往臉上蓋,霍德希汶這才察覺燈光太亮了,影響到森爵睡眠,他勾起笑,將燈光調暗。半天的航行這才剛剛開始,他能睡多久就讓他睡多久,否則也夠無聊的。

森爵被憋醒,雙目無神急匆匆的往廁所跑,等出來才發現霍德希汶坐在後艙的桌前,為他準備了晚餐。

霍德希汶勾勾手指:“你睡了三個小時,過來吃點東西。”

森爵迷迷糊糊的抹了把眼睛,坐在霍德希汶身邊,一看他準備的吃食,突然眼神一亮,欣喜的從桌前撈過乳酪蛋糕,“這是你特意準備的?”反正在歐少尉那裏他是永遠不抱期待的。

“嗯……”霍德希汶看他像個小孩子眉開眼笑的端走盤子,說到:“你的口味很特別。”

森爵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裏滿足的說:“我以前也喜歡這口?”

霍德希汶聳肩:“是吧,你用孩子換慕斯的事我還記憶猶新。”當時一聽歐少尉說失憶的森爵用孩子換吃食,他下巴差點落在地上,索性有驚無險,孩子總算找回來了。

“……”森爵有點尷尬的咬住勺子。

霍德希汶看他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居然有點可愛。森爵平時一副記性不好懶洋洋,說話總是嗯嗯啊啊漫不經心的狀態,可他犀利起來又會讓人難受的脫一層皮,就好像他總是蟄伏著,不鳴則已,一鳴氣死人。

霍德希汶語焉不詳的說:“你就這樣挺好。”

森爵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一臉呆滯其實是在尷尬,天底下哪有拿孩子換吃食的父母?這黑點恐怕要伴隨他一輩子,兩人默默不語的吃東西,一時間艙體內縈繞著溫情脈脈的氣氛。

喵星的停泊港建在空曠的山頂,一麵巨大的彩繪牆是最新的旅遊廣告,幾位形態各異的貓先生貓女士在牆上做著各種迎接姿勢。霍德希汶將飛船停好,拖著行李箱拉著森爵像一對極為尋常的夫夫,從階梯上走了下來。

森爵盯著兩人交握的手,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出門,牽手對於伴侶來說好像很正常,可是這種抓小孩害怕他走丟的方式——是不是太過了?總覺得來往行人都在看他們似的,其實是他多心了。

森爵佯裝太熱,脫下了牛仔外套拿在手裏,順便鬆開霍德希汶的手,往四周看去。一路上,喵星各種景點的宣傳海報掛在四麵八方,尤為搶眼的是龍骨群山坳和彗星遺址,幾乎每幅宣傳畫都標注了這兩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