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霧一瞬將魚宸身上的紗衣燒掉了一大半。
胥景一步步走向速度越來越慢幾次想要回頭逃跑的銀桀,陰沉的臉上是令人膽寒的殺氣,他隻單單站在銀桀旁邊,銀桀就被嚇的微微發抖,忍不住色厲內荏地仰天嚎叫。
此時滿眼血紅的胥景速度猛然提快了數倍不止,側身躲過襲來的巨頭,順勢一轉身就死死扣住了那顆腦袋。
玉石般雕琢的手骨節分明,彎成爪形輕而易舉就插進了那顆巨大的腦袋中。
銀桀發出一聲聲慘嚎,被迫壓在地上的腦袋左搖右晃,身體在地上擺動著,如同雷霆一般的巨響,卻始終脫離不了胥景的掌控。
胥景足足伸入了半截小臂才摸到了那顆跳動的東西。
銀桀劇烈地顫抖,沉著身體企圖向後退去。
饒是胥景也被他帶著脫了十幾步遠。
十幾步說慢也不過是電光火石間的事,但已足夠胥景把那顆烏黑的血淋淋髒器挖出來了。
那心髒在胥景手中抖動了兩下才徹底幹癟,半截小臂上都染血的胥景毫不在意地一握,那顆心髒便在血漿四濺中支離破碎。
銀桀失去心髒的那顆腦袋垂了下來,但他顧不得報仇,拖著殘破的身軀便狂奔回了密林。
雖然不能理解眼前這尊煞神力氣怎麼一下子變的那麼大,但自覺告訴它要想活命就快點逃。
胥景向前一傾身就要追去,雙眼中的血色卻一瞬退了個幹淨,隻留一層淺淡血紋鋪在眼底。
胥景睜著銀色眼眸直直看著自己血淋淋的小臂和沾染了血跡的銀袍,最終沒有追過去。
因為,從地上那灘腥氣十足的血液中,他清清楚楚的看到,絲絲縷縷的紅色血氣如同抽絲般析出,慢慢鑽進了他的身體裏。
這是什麼東西!
胥景抬起不多時便籠了一層粉紅色薄光的右手,緊緊一握隱隱聽見有破空的聲音。
隨手朝著前方揮去,一道銀光狠狠打在草地上,濺起的泥土有一丈來高。
胥景清楚的看見那道銀光所過之處,芳草皆被齊根斬斷,一個半人高的深坑慢慢陷了下去。
胥景收回手一語不發地轉頭踏過地上那一攤攤幹涸的血跡,徑直走到魚宸旁邊。
無知無覺的魚宸咂咂嘴翻了個身,卻是早已睡著了。
胥景提著魚宸的後衣領把魚宸給拖著向前走,不到一會兒,鼻尖的血腥氣淡不可聞後,胥景將魚宸扔到地上。
被拖了一路都沒醒的魚宸嘴角流下晶瑩的口水,把臉埋在胥景的袍擺上蹭了蹭又睡了過去。
胥景:“......”我要換衣服!馬上!
胥景當然沒換衣服,他身上那件銀袍就是化形時龍鱗所變,再說,他也沒有多餘的衣服可供換洗。
反正銀袍不染纖塵。不管是剛才的鮮血,還是剛才魚宸的......咳咳,口水,都是半點也沾不上去的。
隻是親眼看見總有些難以接受。
......
日暮殘陽如血,半個雞蛋黃一樣的假太陽漸漸沉了下去,一時間靜謐非常,就連夜啼的鳥也不曾發出丁點聲音。
魚宸動了動身體,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花,慢慢坐了起來。
魚宸伸了個懶腰,全身的骨頭都發出“嘎嘣——嘎嘣”的聲響。
真是舒服!好久沒睡的這麼舒服過了,果然,隻有睡覺才是魚生中最大的樂趣!
魚宸清醒過來後才開始打量起周圍。
這明顯是個洞穴,略帶潮濕的氣流鑽進鼻腔,讓喜水的魚宸心情莫名好了起來,兩側石壁上長著不少碧綠的苔蘚,摸上去柔軟滑膩。
離魚宸不遠處是一堆劈啪作響的柴火。胥景正盤腿坐在不遠處,看樣子像是在修煉。
魚宸心裏高興,麵上也帶出*分,一雙圓眼睛彎成了月牙,嘴角上翹,忍不住哼唧了幾聲。
胥景要修煉,這叢篝火自然是毫無用處的,多此一舉點著火是為了什麼,不言而喻。
魚宸走過去瞧,到被那旺盛的火光給撲了一臉灰。
不遠處的胥景保持著修煉的姿勢巍然不動,魚宸看了一會,居然破天荒的羞愧起來。
雖然早先胥景有跟他說他如今已到了半步金仙的境界,但他也不曉得那半步金仙到底能做些什麼。
他平日懶散慣了,修煉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以前在湖裏的時候族長大人就數次告誡他要耐下性子來才能修成人形,他也是左耳進,右耳出,絲毫不放在心上。
該撿蛋就撿蛋,該睡覺就睡覺,誰知他突然就修成人形了!
似乎再也沒有了用功的理由。
現在看著胥景一刻不停的修煉,他居然破天荒的有些許羞愧。
在他看來胥景是很厲害的,這麼厲害的胥景都能耐下性子苦修不綴,何況是一直都想變的同胥景一樣厲害的他呢?
思及此,魚宸變坐到了胥景旁邊,也擺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修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