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休息之處由於孫修宇的突然闖入而引起的騷動,引來了附近一些人探究的目光,祁緯不願繼續留在原地引人關注,於是走向另一個陰涼地,而韓州則一直跟在他身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祁緯從工作人員手中拿了杯淺金色的香檳,用目光詢問韓州,對方卻搖搖頭,緊盯著祁緯。
祁緯就算再遲鈍,也發現了身邊這個男人奇怪的舉動,他活像是憋了一口氣怎麼都無法宣泄似的,終於讓祁緯出於好奇地問:“韓總,你有話想和我說?”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能拿到那個錄音嗎?”韓州都快憋死了,正常人看到他拿出決定性的證據,又輕而易舉地把壞人幹掉,難道不應該很感動很佩服,好話像不要錢似的往自己身上倒嗎?為了讓自己英雄救美的行為顯得更加高大上,韓州又清了清嗓子,補充道:“對付孫修宇這種惡毒的人,你光打一頓是沒用的,肉-體上的折磨隻能讓他受挫一時,但我剛才的做法卻能讓他長久地自食惡果,他在娛樂圈混不下去了。”
“……哦。”祁緯淡淡地回應,眼眸低垂,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認真在聽。
“……”所以到底是好奇還是不好奇?要知道那段錄音要拿到手也不容易,要在孫修宇家做點手腳也要承擔一定的風險的,當然如果祁緯問起來,韓州肯定不會照實話說。
然而祁緯並沒有問,他看起來真的對錄音的來源不感興趣。
韓州鬱悶地從路過的工作人員手裏搶來一杯酒,忿忿地一口悶了。
“不過我倒是好奇……”祁緯拖長了音,看到韓州裝作不在意卻豎起耳朵聽的模樣,不由有些好笑,“你為何在旁邊聽了那麼久,直到孫修宇出言挑撥的時候才出現?”
韓州:“……”因為他覺得關鍵時刻出場比較符合他總裁的人設,但很顯然,在他還沒收到應有的崇拜之前,就先被人懷疑了動機,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咳,我們換個話題吧。”韓州強作鎮定地說,“等一下我帶你去見我媽。”
祁緯皺皺眉:“為什麼?”
“合同上不是寫了嗎,你要當我一年的‘男朋友’,連我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必須騙過去。”韓州理直氣壯地說。
“理由呢?”祁緯發現韓州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於是善解人意地笑笑,“你不說也沒關係。”
“我不想被催婚。”本以為不會開口解釋,但韓州卻直白地回答了,“最近我媽總是逼著我去相親,太煩人了,正好你……”韓州說到一半頓了頓,他想起自己是利用了祁緯的良心才讓簽的合同,當初的目的隻是為了出口氣,沒想到後來真被他想到一個可以充分利用的地方。
隻是一想到“利用”兩個字,韓州總覺得心底毛毛的,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祁緯點點頭表示明白,既然與人有約就該遵守,他也不介意配合韓州演戲,敬業地問:“到時候我該怎麼做?”
“什麼都不用做,站在旁邊看著就行了。”韓州說。
韓、楊兩家是世交,韓州的母親早就到場了,在一群名流闊太太之間轉了一圈,帶著不少恭維回到休息區慢慢回味。她看上去隻有四十出頭,衣服華美,身邊跟了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少女似乎說了個什麼笑話,把韓夫人逗得掩嘴笑。
然而當她看到韓州和祁緯走過來時,臉上的笑容就淡了許多。
“媽。”韓州向自己的母親打了個招呼,然後轉頭對少女點了下頭,“小蘇也在。”
“州哥怎麼才來啊,阿姨已經等你很久了。你們都穿著西裝,熱不熱啊,進來坐吧!”蘇珍熱情地站起身,特地把韓夫人身邊的位置留給了韓州二人。然而她的熱情不光是對著韓州,連帶著祁緯也得到了少女親手倒的一杯咖啡,蘇珍看著祁緯的目光還閃動著某種叫人看不懂的光芒。
韓夫人直接皺起眉:“小珍,你又不是傭人,沒必要替不相幹的人做這種活,回來坐,到我左手邊來!”
祁緯和韓夫人初次見麵,對方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然而祁緯畢竟不是真正的“醜媳婦”,他根本不擔心“見公婆”的問題,順從地就在韓州的旁邊坐下了。
蘇珍有些不安的也跟著坐下,看到韓夫人瞪了自己一眼,摸摸鼻子隻有苦笑。
祁緯不清楚蘇珍的來曆,原本以為她是韓州的相親對象之一,被韓州母親帶在身邊是為了讓他難堪。但看韓州、韓夫人與蘇珍之間的互動,明顯相互之間比較熟悉,又不像是單純的相親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