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比某些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來的好!”我反唇相譏,畢竟誰也不是吃素長大的。
米可兒被我氣的狠了,恨恨的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去。而她走之前的眼神,竟隱隱讓我有了膽顫心驚的感受。
隻是此刻我的心思全在趙武身上,想著這麼逃離他。卻沒想到由於這麼小小的忽略,竟然會讓自己吃如此大的悶虧。
天將將擦黑,出來遛彎的人便多了起來。我把玩著自己脖子上的翡翠墜子,在我們這個小城鎮,翡翠算得上是個稀罕物件兒。
趙武上次在我這裏得了樂趣,隔天就派人送來了這個,說是我戴著這個好看。碧綠通透的色澤,一看就價值不菲,讓一眾小姐眼饞了許久。
被眾人環繞的我,也是第一次品嚐到了被人豔羨的滋味。這錢和禮物來的容易,要知道這年頭做些別的,掙錢都極為困難。
從前的我和胡珂那麼努力,卻連吃頓飽飯都不能。小時候和阿彩在一起,由於王根富的爛賭,所以我的家境也極其不好。甚至於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有的時候,要靠著隔壁寡|婦的接濟才能活下去。
學校的老師都是看菜下碟的,我一身破爛,又有著那樣的父母,自然是什麼累活髒活都讓我幹,時間久了,便越來越沒有同學願意與我接近。
在那個內心極其敏感脆弱的年紀,我不知道偷偷哭過多少回。因為我的家境,因為我與整潔寬敞的教室格格不入。
那時的我,沒有任何一個人勸解和安慰。有的隻是那些充滿惡意的問話。
“你媽是阿彩吧?”
“嘿,方露瑤,讓我弄一下,我給你兩塊錢怎麼樣?”
“你長大了也要做婊|子吧!”
當時的我,少不更事。聽到這樣的問話,整個人都會憤怒起來,就如同是,炸了毛的小獅子。而我的全身都會繃的緊緊的,逮著機會就朝著那些小王八蛋踹去。
而有一種情況,我會和人拚命,那就是他們侮辱阿彩的時候。學校裏的男生,會以各種汙穢的言辭來辱罵我和阿彩。
說我的時候,我尚且能忍。可阿彩,是我的母親,我的血管裏流淌著的,是她的血液。這樣的汙蔑和嘲諷,讓我實在忍受不下去。
由於男女體力實在太過懸殊,所以我更本鬥不過那些男生。每每和他們拚命的時候,反而會把自己折騰的遍體淩傷。日積月累下來,我的心裏積聚了濃厚的怨氣,而這種巨大的憤懣裏,又夾雜著極度的無奈。
因為我知道,他們的一些言辭,我更本辯無可辯。盡管憤怒,盡管不滿,我卻是無法辯駁他們的話語。因為我的父親就是個惡棍,我的阿彩就是個婊|子。而我所有的堅強,都不過是虛張聲勢。
著也是讓我最為痛苦的地方,很多時候我都在想,要是我的生活裏能有一些光亮,一些星芒就好了。
不用多麼濃烈,也不必太過耀眼。隻要那麼一丁點兒的火光,可以給我漆黑一片的人生,帶來一點希冀。就算我的未來是一灘死水,我也希望它可以泛起微瀾。
這無關乎利益,隻是一點信念,亦或是說盼頭。胡珂曾經是拯救我的英雄,將我從無邊的地獄之中拯救了出來。可是正當我緩了一口氣,滿心歡喜的以為可以地久天長的時候,他又親手,將我推入了另一個深淵。
靠不了男人,我還能靠錢。胸前的翡翠沾染上體溫,帶給我溫潤的觸感。若是將它賣了,我一定能給阿彩買副好棺材。
在小姐們的追捧和簇擁下,我感到自己有些飄飄然。隻要我努力掙錢,想辦法從趙武手上要回那些裸照,再離開。那麼我的人生,就不會如此晦澀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