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在想象裏,我把顧平生想的太過高大了,卻忘記了其實顧平生跟我們一樣,都是有血有肉的凡人而已。
既然都是人,那麼比的無非就是誰比誰有錢,誰比誰有勢,誰比誰狠。
前麵兩項我都沒法和顧平生比,但是最後一項,確實我能比的,
就像顧平生想要容止修死,而我卻不要容止修死,為了這個目的,哪怕我粉身碎骨,我都無所謂。
此時的現場一片混亂,顧平生的手下全部都朝著我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慢慢圍攏過來,雖然我的心跳像打鼓一樣,快速的跳動著。
但我的神情卻一點也不慌亂,眼神嘲諷地看著那些保鏢,此刻我多麼希望一刀子就把顧平生給解決了。
這樣他也就沒命再去禍害別人了,但是我不敢,我想要容止修活著。
我知道一旦容止修逃出去,我將麵臨怎樣的後果,可奇怪的是,我居然一點都不害怕,雖然腦子一片空白。
但一般人如果經曆了我所經曆的事情,我想他估計也和我一樣的心裏吧。
當一個人下定了決心,心也就平靜了,此時的我隻需要達到我的目的就行,其他什麼的都無懼了。
“郭林,如果想要顧平生的命,那麼立刻給我放了容止修,否則我不介意顧平生跟我一起下地獄。”
我衝著對立麵的郭林叫著,語氣裏是一種看透生死的命令和威脅,說完這句話,我就覺得我的心跳慢慢地平複下來了。
而郭林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眼裏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他沒想到之前那般柔弱的我,為了容止修會做到這種地步。
“放了容止修?”郭林重複著我的話,再次不可思議地問我,“方露瑤,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為了一個容止修你真的願意毀掉你自己嗎?”
顧平生有一個表情,我覺得還是挺不錯的,於是我學著顧平生對著郭林冷冷地笑著,“哪怕不是為了容止修,我也已經毀掉了,我不是個笨蛋,既然決定來這裏,我就從來沒有想過會活著出去。”
郭林聽到我這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的眼睛略微地看了一下顧平生。
此刻顧平生仿佛是置身事外的一個看客一般,看向我的眼神之中帶有一絲同情的意味,臉上卻是掛著不屑的嘲笑、
哪怕是做好心理準備的我,此時也依舊不敢看向顧平生,這個男人周身的氣場太過強大,麵對這種男人,此時我更要小心謹慎些才對。
我依舊冷冷地看著郭林,用最後的籌碼跟他對詩著,我倒要看看這顧平生的一條命能不能贖回容止修,這是我和容止修最後的機會了。
雖然我才和郭林短短見過兩次,但是從他此刻的神情上看,我知道了,郭林對顧平生有多忠心。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容止修大概能逃脫的幾率為百分之七十以上,而唯一的意外就是我身邊的顧平生了。
遠處的容止修眼睛直直地看著我,他掙紮著想要起來,還沒動就被一旁的保鏢壓製著了,我不知道這個保鏢到底用力多少力度。
但從容止修身體裏傳來的碎裂的骨頭聲音,我卻瞬間濕了眼眶,心也猛然一痛,手也下意識地朝顧平生的脖子靠近了幾分,刀片甚至有一點點鑲嵌到了顧平生的皮肉之中。
鮮紅的血液瞬間從顧平生的脖子處流出,然而此時的我卻並未察覺,眼睛依舊直直地看著被保鏢壓著的容止修。
直到我聽到周圍哪些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時,還有粘在手中溫熱的液體時,方才察覺顧平生的脖子已經被我割傷了。
我心中一驚,一種疑似不忍的情緒在我心裏一閃而過,但隨即便被我更加堅定的決心壓製下來了。
看著身受重傷的容止修,我對郭林大聲地喊叫道,“郭林,立刻給我放了容止修,如果他在被你們人打的話,我的刀就再近一分,不信你大可以試試看。”
郭林此時也看到了顧平生流出血液的脖子,他慌了,立即衝我說,“你,你先別衝動,冷靜一下,咱們有事好說。”
此時的顧平生,雖然被我用刀子割傷了,但是他的神情依然平靜,也許這點傷對他來說似乎算不上什麼。
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會殺了他,我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這麼多自信。
值得慶幸的是,此時的我並沒有跟顧平生麵對麵,否則如果當我看到他臉上神情的時候,估計會嚇到渾身無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