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賀一九拍案道,“好啊,這家夥,竟然這麼明目張膽地招搖撞騙來了!”
韓琅卻顯得有些猶豫,沉吟道:“那這個冒名頂替的人會是誰?”
“抓起來再審就是了。”
然而等賀一九趕到地方時,岑大人還在,蕭少卿卻像早早收到消息一般沒了影。岑大人見他火急火燎地跑來,張口就找蕭少卿,還一臉莫名道:“蕭少卿去追查犯人的蹤跡了。”
“走了多久了?”
“好久了啊,”岑大人撓了撓頭道,“好像……一兩個時辰了吧。”
這糊塗老東西!賀一九真想開口罵他,但強忍了回去,改成三言兩語說明了事情的真相。岑大人聽完嚇得一蹦三尺高,“哎喲哎喲”地慘叫了好幾聲,這才驚慌失措道:“天啊!他說他是京裏來的,調職令都給我看了,還帶來那麼多人馬,我就以為、我就以為--這可如何是好!”
“先別鬼哭狼嚎了,人都跑了!”賀一九感覺自己快被這老頭子氣死了,“趕緊去保護石玉蘭!”
“哦對--對對對!來人啊,快來人啊!石玉蘭還在原地麼!”
一群人被這一鬧,更亂了,像沒頭蒼蠅一樣滿院子亂竄。貢物所在的倉庫離他們這裏還有好幾步路,一行人拔足狂奔,還沒等他們趕到地方,黑夜之中一抹身影鷹隼一般滑過,接著隻聽一人冷笑道:“‘石玉蘭’已取得,諸位後會無期。”
“蕭少卿!你這殺千刀的小人!”岑大人破口罵道,他話音剛落,夜空中的身影已快步消失於眼前,氣得他大叫,忙叫人打開屋門,果然盛放“石玉蘭”的箱中已空空如也。
岑大人氣得大叫:“追啊!你們快追啊!”
“切莫衝動,”賀一九一把拉住他,“和白天一樣,是調虎離山。”
剛追出幾步的保鏢立馬收住腳步,驚愕地望了過來。這時賀一九平靜道:“貢物嚴防死守,鑰匙在我們手裏,豈是他想取走就能取走的,縱使是曾經的‘蕭少卿’,也不能在沒有鑰匙的情況下取得‘石玉蘭’吧?”
說著,他在屋內搜尋一番,彎身掀起桌下的布簾。果然“石玉蘭”就放在其中,沒受一點損傷。岑大人見狀大大鬆了口氣,正想把“石玉蘭”取出,卻再度被賀一九攔住
“且慢,”賀一九道,“他肯定還會回來。我們佯裝追擊,來個甕中捉鱉。”
岑大人立刻佩服得五體投地,聽從他的吩咐,先安排了幾人假裝追了出去,其餘人都埋伏在周圍。果不其然,片刻後黑衣人回來了,鬼鬼祟祟地溜進了屋門大敞的倉房,剛剛彎下腰取出“石玉蘭”的那一刻,賀一九一掌擊出,內勁爆發,震得那人噴出一口鮮血倒飛開來。
眾多保鏢瞬間一擁而上,將那人死死摁住。岑大人壯著膽子走上前去,一把揭開了他的麵罩,大驚道:“果然是你,蕭少卿!”
蕭少卿一言不發,眼眸裏隻剩下視死如歸的決絕。岑大人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的鼻頭一臉說出十幾個“你你你”,這才擠出一句:“你到底受了何人指使?!”
蕭少卿斜了他一眼,仍然一句話都不肯說。岑大人正要差人把他捆起,賀一九突然發現他神色有些不對,隻見地上的蕭少卿眉頭蹙起,喉結一動,接著就開始四肢抽搐。
“等等!他要自裁!”
岑大人嚇得哇的一聲大叫,幾個保鏢也鬆開了蕭少卿。隻見這人渾身抽搐不止,接著就兩眼翻白,口吐白沫,其中一人壯著膽子上前一摸,驚道:“沒、沒氣了!”
凶手死了,屍體送進衙門交給仵作,案子不了了之。還好“石玉蘭”還好好的,岑大人鬆了一口氣,先是拉著賀一九千恩萬謝一番,接著又一直在感慨:“他死了也好,他死了也好……後患已除,這下可以放心進京了。”
賀一九也有一種事件暫時告一段落的輕鬆感,可他仔細一回想之前的經曆,總覺得不太對勁。這一切都太順利了,因為過於簡單甚至造成一種失真的感覺。真的就是這樣麼?就是一場蕭少卿三番五次調虎離山,最後還是沒能得手的鬧劇?
還是不對勁。蕭少卿到底是誰指使的,他死的太幹脆了,死無對證,無法再查。蕭少卿失敗了,指使他的人會就此放棄麼,還是會重新謀劃,再次行動?
賀一九帶著一肚子疑問回到家中,告訴韓琅以後,變成兩個人一起發愁。後來還是前者最先想通,微歎一聲道:“算了,睡覺吧,貢物明天就走了,咱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你覺得趙王想讓我們抓的竊賊,真的隻是蕭少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