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獻祭8(2 / 3)

然而最近這些日子,總有人在裏頭哼著怪腔怪調的曲子,如同穿耳魔音,煩不勝煩。

“裏頭那瘋子又開始了。”

“天老爺啊,他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兩個負責看守此處的荒山流弟子議論道,其中一人提著一個食盒,裏頭裝了些生肉,正在挨個籠子往裏扔。“我瞧,他再這樣哼下去,外頭都能聽見了。”

“這瘋子。他真的是虎妖麼,我怎麼覺得是琵琶化出來的妖怪。”

“還是個破琵琶。”

兩人一同大笑,笑著笑著,其中一個又無奈地歎了口氣:“唉,這麼久了,一刻不停,我平日裏做夢都是這個調子。”

說著,他還哼了一小段,立馬被一人攔住:“別別,你消停會兒吧。”

“他到底唱的什麼?”

“好像是幾年前京城流行的曲子,鷓鴣天?”

“媽呀,他那調跑得,我都聽不出來。”

兩人邊說邊走,沒多久就已走到最後一個牢籠前。這是地牢的最深處,最陰暗,也最潮濕。迎麵而來的就是一股濃烈的黴味,牢籠的鐵欄高及屋頂,裏頭什麼也沒有,隻有空蕩蕩的牆壁。四周傳來各種獸類的咆哮聲,這最後的牢籠裏卻不見野獸,隻靠牆倚著一個半裸的男人,雙手墊在腦後,還在輕鬆自在地扯著喉嚨唱歌。

唱的還是那首鷓鴣天。

“喂!別他媽唱了,煩死人了!”

男人停了下來,漠然地掃了兩人一眼。兩人隻看到陰暗中一對藍幽幽的眸子散發出詭譎的微光,接著那人起身,緩步走了過來。隨著他的靠近,兩人都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男人長得並不太嚇人,身材也隻比尋常人高一些,披頭散發,胸前的肌肉上滿是刺青般的花紋,有些甚至延伸到了他的臉上。一對圓耳豎在他頭頂,他雙眼青藍,瞳孔皺縮成很小的一點--是一雙徹頭徹尾的虎眸。

男人走得更近了,一條長尾拖在他身後,一根根剛硬的白毛支起,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漆黑的花紋沿著他前胸如藤蔓般延展,一半消失在他後背,一半隱沒在胯骨深處。他看向兩人時,鼻梁微微皺起,嘴巴張開,喘息粗重,鋒利的犬齒若隱若現。雖是人形,可獸態明顯,兩人甚至覺得下一刻他就會凶性大發,化作猛虎飛撲上來,直接咬掉他們的腦袋。

“誰說……讓我別唱了?”

他聲音嘶啞,吐字似乎略有困難。兩人屏息凝神,心髒似乎要跳出嗓子眼。隻見男人伸出一手,銳利的指甲令人膽寒,瞄準的卻是兩人手中的生肉。其中一人立馬會意,將肉塊扔了進去,瞬間就被男人接住。可他並未塞入口中,隻是擠出些血水,好似要潤潤喉嚨。

“你隨便唱,你隨便唱,”一個荒山流弟子道,明知道男人不可能出來,他還是攝於對方威壓,怕得要命,“我們就……先走了。”

“慢著,”男人叫住他們,“外頭是什麼日子了?”

“快……快中秋了。”

男人便不答話了,眉宇間露出鬱悶的神色。他一轉身,尾巴重重砸在鐵欄上,發出“嘩啦”一聲巨響。兩個弟子落荒而逃,一直跑出地牢,其中一人才捂著心口道:“他神氣個屁,都被抓進來了,遲早還不是要死!”

另一個卻道:“不對,你不覺得這個和以前的不一樣麼。虎妖我們又不是沒見過,但妖氣這麼重的,還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