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琅關切地問賀一九,後者正在給太傅把脈,思索半晌以後才壓低聲音道:“難,中毒的症狀都大同小異。不過這毒有點奇怪,我拿不準,要不找這幾天一直給他診病的大夫問一問?”
韓琅應下,出門去找大夫了。賀一九一人在屋裏四處打量,一旁的案幾上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他拿起來聞了聞,又皺著眉頭放下。
“你,過來一下,”賀一九招手叫過來一個丫鬟,指了指身邊湯藥,“你們主子這幾天都在喝這個?”
“是的。”
“沒喝過別的?”
丫鬟猶豫了一會兒才答道:“五太太每天都送藥過來,但大太太說那藥不好,吩咐奴婢都扔了。”
賀一九狐疑地望著他:“一點沒剩下?”
“還、還有一點……今天的剛送來,奴婢沒來得及處理。”
說完,在賀一九的逼問下,她把五姨太送來的藥遞給賀一九。是幾個指節大小的藥丸,隱隱有股花香味,和五姨太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賀一九越聞眉頭就蹙得越緊,索性掰下來一小塊,放到嘴裏含了一會兒,又吐在手中。
“不對勁兒啊……”他喃喃道,見丫鬟還小心翼翼地望著自己,他揮揮手把她趕開,直接出門去找韓琅。正巧這時韓琅也從外麵進來,兩人險些撞個滿懷。
“怎麼了,有消息了?”
賀一九下意識地扶住韓琅,手托著對方腰際就沒鬆開。韓琅耳根一紅,想到旁邊還有人,趕緊後退一步道:“找個僻靜地方再說。”
兩人一同出去,在流水潺潺的中庭找到了石桌石凳,便各自坐下。周圍沒有下人跟上來,韓琅才壓低聲音道:“大夫沒說實話。正好這時何氏找他,我就施了個術偷聽到幾句,聽見大夫說太傅中了不止一種毒,問何氏要不要查,但何氏隻回答:‘不用,藥也按原先那樣配,別的你什麼都不要管。’”
“法術越來越熟練了。”賀一九讚賞道。
韓琅摸摸鼻頭:“那是他們身邊有人不好過去,不然也不會用。”
“還是少用點,聽說特別傷身,”賀一九說完,又沉吟了一下,“不止一種毒,莫非還有其他人要害他?”
韓琅點點頭:“有這種可能,比如在藥裏動手……太傅大人喝的藥你檢查過嗎?”
“查過了,但是……”賀一九蹙起眉,略顯猶豫,“那藥吧,雖然不是□□,不過也不是什麼特別有效的藥。怎麼說呢,就是像以前我當赤腳大夫時經常給人配的藥,用的都是便宜貨,吃不死人,不過也醫不好病就是了。”
韓琅陷入苦思,片刻之後才道:“也就是說,配藥的人並不想給太傅大人解毒?大夫現在顯然是聽何氏的,在聯係上剛才他們說的話,這莫非是何氏的意思?”
賀一九又想起另一事:“不過,那個五姨太杜氏送來的倒真是好藥,好得有些過了分了。我剛才找丫鬟拿來一顆,那裏頭有解百毒的佛甲木,這東西奇少無比,說真的,皇帝吃的也不過如此了。”
韓琅聽後,眉頭愈發擰成了疙瘩:“患難見真情,何氏不想救人,杜氏倒是一片真心。但她一個出身平凡的小妾,從何處弄來的佛甲木?”
賀一九將手肘撐在石桌上,苦惱地歎了口氣:“這就不知道了。”
韓琅看他苦思冥想的模樣,心中莫名一暖,賀一九每次嘴上都不樂意,嫌查案麻煩,不但他不想做還不樂意讓韓琅去做。但說完了他還是會跟上來,而且真像成了自己的事情一般,比韓琅還賣力。
賀一九正在想案子的事,忽然感到一股和平時不同的視線,一抬起頭,發現韓琅眼中含笑,接著衝自己勾了勾手:“你過來。”
賀一九的腦子頓時卡了殼,身體先一步反應,鬼使神差地挪了過去。等身子挨上韓琅他才意識到不對:媳婦怎麼了?不是最反感在外麵親密接觸了麼?
說完他就被淺嚐輒止地親了一下,接著韓琅在他肩上拍了拍,笑得一臉促狹:“行了,沒事了。”
賀一九瞬間不服,又指著另一邊臉:“再來一口。”
這回是結結實實的一口,咬得他嗷的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