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琅還沒回話,就聽賀一九搶先一步道:“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看你們笑話了。”沈明歸悠悠地笑,一揚手,那隻怪鳥頓時消失不見。
“不勞你費心。”賀一九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聲音,兩人頓時對峙起來,氣氛劍拔弩張。韓琅夾在當中不知如何是好,直覺告訴他沈明歸恐怕不是來挑事的.但說實話他自己也不是很待見這人,主要不待見那張諷刺話一刻不停的嘴,實在是太招人恨了。
於是他隻能打圓場道:“先進屋談吧。”
說罷,他推開門率先進去,剩下兩人緊隨其後。沈明歸進屋後先環視一圈,視線忽然落在正在打盹的石龍子身上。韓琅見狀暗叫不妙,沒等沈明歸反應,自己一個箭步把石龍子抄進懷裏。
“咦,韓大哥,”石龍子迷迷糊糊睜了眼,“有糖豆嗎?”
“沒有,你先睡著。”
石龍子哦了一聲,換了個姿勢又睡了。天氣冷他沒精神,顯得比以前乖巧得多。不過即便是到了韓琅懷裏,沈明歸依然饒有興趣地打量起石龍子,還試圖用手摸上一下。片刻之後,他才道:“沒想到你們養了這麼個東西。”
韓琅心想要是銀鼠在,正好可以讓她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壞天師”。
沈明歸眨眨眼:“石龍子若曬幹入藥,到是一劑良方。”
賀一九頓時出現在他身側,凶神惡煞道:“你要是敢動什麼念頭,小心你的腦袋。”
“哎喲,真可怕,”沈明歸撫撫胸口,一看就是在演戲,“我倒聽說你們所做的事了,我師父的腦袋是被你咬下來的?”
賀一九哼了一聲:“是又如何,你還想替他報仇不成?”
沈明歸未置可否,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看來是知道了?”
想必他說的是兩人互相隱瞞的事,韓琅點點頭,沈明歸便露出了無趣的表情,仿佛沒有看到預料中的好戲一般,倍感遺憾。
兩人都沒心情跟他計較,相互對望,賀一九努努嘴指向沈明歸,然後翻了個白眼。
韓琅無奈地笑。
“我知道我師父還沒死心,”沈明歸開了口,“他躲在荒山縣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在秘密和某些京裏來的人接觸。後來他從我這裏拐走了一撥弟子,然後就失蹤了。現在這結果也好,省的我還要一一排查他的親信。”
他話雖這麼說,但韓琅知道,就沈明歸這欠揍的個性,他肯定不會去耗費精力阻止韓老爺,就等著看好戲。
“如今人也死了,你還來做什麼?”賀一九沒好氣道。
“不瞞你們說,我的確不是為你們來的,”沈明歸淡然一笑,果然賀一九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朝廷重金聘請天師捉拿竄逃妖怪,荒山流自然在受邀之列。”
賀一九幾乎已經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就憑你還想捉拿我們?”
韓琅也收回笑容,蹙眉道:“當真如此?”
“騙你們作甚?”沈明歸道。
三人一個懶洋洋地在椅子上坐著,一個凶神惡煞地站在近前,一個也將手放在了劍柄上,大眼瞪小眼,似乎下一刻就會陷入交戰。氣氛僵持起來,如臨大敵,連石龍子都有所感知,茫然地抬起頭來,呢喃道:“怎麼了,這人是誰?”
韓琅“噓”了一聲,摁回他的腦袋。沈明歸好整以暇地看了一陣,忽然起身。他一動作,韓琅和賀一九都戒備地退了一步,卻見他嗬嗬一笑,擺了擺手道:“我去京城探過口風,沒什麼厲害人物響應,也就道錄司的家夥厲害一些。我瞧局麵也沒你們想的那麼可怕。”
韓琅有些糊塗了:“你不是接了懸賞來找我們的?”
沈明歸直接看著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兩人頓時懂了,又被這小子耍了一道。當下也顧不得發火,隻聽沈明歸繼續道:“皇上壽辰要到了,他們現在以防衛為主,騰不出太多人手出來追查。對了,你們一走,皇上就不再夢魘,這下你們的罪名又多了一條,高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