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抬頭正眼看向了白景妍,說道,“你和你父親長得很像,你的棋風也很像他。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上次,白景妍就聽到了類似的話。
她恭敬地笑著說道,“我的棋藝確實是繼承我父親的。”
“不過你父親比你更沉穩點,而你多詭譎。”
“謝謝傅老的指點。”
“當年,華南鬧**時,你爸向政府捐獻了很多藥資,親自衝進了一線,他確實算是個中華好男兒。”
“若家父在世,他肯定會很高興,我替他感謝您。”
傅老放下手中的棋子,堅定地回道,“那時候,南城是疫情的重災區,你父親確實幫過我的大忙,所以我對你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白景妍很清楚這句話裏麵的深意。
傅老暗示自己對白景妍已經仁至義盡。
她沉默不語。
傅老端起桌邊的普洱茶,優哉遊哉地品起來。
可是他的眼底卻是深不見底的黑海,還有不容輕視的睿光。
須臾後,傅老抬眸看向白景妍。
他沉聲問道,“你對九梟是有些真情的吧?”
白景妍點頭,肯定地回道,“是的。”
“那你希望他過得幸福嗎?”
“當然。”
“可你成為他走向成功的絆腳石。”
“成功並不代表幸福。”
傅老就像是看著一個幼稚天真的孩子,感歎道,“你們終究還是太年輕了。”
白景妍不卑不亢地回道,“我自認為可以給他幸福。”
“幸福?”
“我能讓他開心,讓他笑。”
傅老的語氣突然間提高起來。
“在他沒有為我的女兒複仇之前,他根本就要沒有資格獲得幸福。”
空氣的氛圍驟然間變得緊迫,好似有無數的刀刃對準白景妍。
隻要她稍微不小心,就會被鋒利的刀刃刺穿身體。
白景妍卻並沒有服軟。
她直直地迎上傅老充滿著仇恨的目光,一字一句道,“若是戰九梟的母親尚在,他一定希望九梟過得幸福。”
“你並沒有資格提起我的女兒。”
“她是你的兒子,也是九梟的母親啊!他已經生活在仇恨快二十年,過得很辛苦。”
傅老氣得謔然地從座位站起身。
他怒不可遏地說,“辛苦?若不是因為他,我的女兒就不會被暗殺。”
一時間,白景妍都理不清話裏的深意。
傅老卻沒有再解釋,“看在白忠仁的麵子上,我可以饒過你,畢竟年輕人總是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但你最好有自知之明。”
白景妍鼓起勇氣地反問道,“我不該有什麼念頭?”
“嫁給他。”
“法律規定,隻要兩人不是三代親屬,雙方情願的情況下,就能結為夫妻。即使你是理督都不能阻攔我們結婚。”
“那麼多年了,你還是第一個敢得光明正大反抗我的年輕人。”
“凡是都會有意外的。”
白景妍在長輩逼迫下,她已經放棄過一段感情。
現在她長大了,不會再輕易放棄,不準自己再那麼懦弱了。
傅老又是讚許又是惋惜地感歎道,“人都要為自己口出狂然付出代價的。”
白景妍明白自己麵前的人,意味著什麼。
他幾乎就是南城的天。
隻有傻瓜才會和天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