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一個似乎很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來,如慈和無愁都轉頭看過去。
“娘娘……真的是你啊。”那人一邊哭,一邊就像這邊撲過去,如慈趕緊站起身,終於認出來,來的竟然是她以前的侍女蘭心。
蘭心一下子就抱住了如慈,眼淚哭的都濕透了如慈的肩膀。
她哭喊道:“娘娘,你真的沒有死啊,你不知道,這幾年我有多想你,我都後悔死了,當初……當初要不是我去采梅花回來的晚,你也不會……”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話斷斷續續,如慈的眼淚也跟著掉了下來。
五年前,在宮裏那段灰暗的歲月裏,她們相依為命的日子,多虧了有蘭心,日子雖然艱苦,但是至少有個陪伴,可以相互取暖。
如慈為她擦著眼淚說道:“蘭心,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嗎,我過的很好,你呢,這幾年過的怎麼樣?”
蘭心也替她擦眼淚,終於慢慢的平靜了下來,然後說道:“我還可以,你走後,皇上並沒有怪罪我,給我了很多錢,讓我回到家鄉了。”
“兩天前又人跟我說,你沒有死,你又回來了,讓我回來照顧你,我簡直不敢相信,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呢。今天到了這裏才知道,原來都是真的。”
說著兩個人都笑了起來,在內心感謝上蒼,讓她們還能再重逢。
“娘親,你和這位姨姨,為什麼一邊哭,還一邊笑啊?”
稚嫩的童音在旁邊響了起來,蘭心驚訝的轉頭看了過去。
一看到胖乎乎白`嫩嫩的無愁,睜著大大的眼睛,很是可愛。
他好奇的看著她,蘭心疑惑看看無愁,又看看如慈,心裏有個想法,但是又不太確定,她終於轉頭問道:“娘娘,這不會就是……”
如慈點點頭,眼淚又掉了下來,說道:“是的,蘭心,這就是五年前我懷的那個孩子,當初是你的那碗皂角水救了他啊。”
真的是那個孩子!
蘭心蹲下來,仔細看著無愁的小臉,親了親他的小臉,說道:“你這小子,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你娘,你知不知道她為了你吃了多少苦啊。”
無愁很懂事的點點頭,說道:“姨姨,你放心,無愁一定會對娘親好的,會一直陪著她,絕對不會像我那個壞蛋爹一樣,拋棄她讓娘傷心,讓娘吃苦。”
他的話,讓如慈和蘭心臉色都稍微一變,她們不約而同想起來五年前那一晚。
如慈略帶責備的說道:“無愁,不要亂說,你懂什麼叫拋棄嗎?”
無愁義正言辭的說道:“我當然懂,幹爹帶我去茶樓聽戲,戲裏就是這樣唱的啊,有錢的男人,看上漂亮的女子,就拋棄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要不然他為什麼不要我們娘倆了啊?”
如慈一頭黑線,這個衛子林都帶著她兒子看什麼戲啊?
如慈拉著蘭心的手來到了屋裏坐下來。
蘭心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還是問道:“娘娘,皇上當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大發雷霆,處置了心貴妃他們,然後就搬進了青蘿宮住著,您……現在還恨他嗎?”
如慈搖搖頭,有些失神的回到:“我現在也不知道,我對他是什麼感情了,是愛還是恨,其實我自己也有點看不清楚了。”
蘭心歎了一口氣,看著外麵的景色,似乎回憶起來什麼事情。
她說:“其實當年,我並沒有立即就離宮的,青蘿宮修葺好了,我就在這裏照看著,後來皇上搬來了。他一直都在悔意裏活著,但是我還是恨他,恨他殺了你。”
“我在下人房裏,透過窗戶看到他整夜整夜的坐在窗前,看著你之前住的地方,有時候一坐就到天亮,有時候就吹笛子,那笛聲,我聽了都想要哭。”
如慈低著頭,緊緊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才克製住了那就要湧出的悲傷。
蘭心告訴她,有一次蘭心拿著一塊如慈曾經送給她的玉墜,念叨著什麼被君贏楓聽見了。
他立馬就跟蘭心說,讓她把那個玉墜給他,他願意拿任何東西來換,蘭心不想讓皇上再誤會你,和他說了這個玉墜的事,然後直接就把玉墜給了他。
蘭心握著如慈的手說道:“娘娘,那天我聽到皇上說,此生我是沒有辦法見到如慈了,希望帶著她的東西,我們來生還能再相見吧,娘娘,從那以後我就不恨他,甚至有點同情他了。”
如慈想到了君贏楓房裏的那副字:料想今生情已盡,一心待來生,可還有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