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越緊急的時候,反而越是清醒,一點一滴,一絲一毫的變化都能被感官無限的放大。
在極端的生存壓力和懼怕之中,柳雲兒腦海反而更加的清明,一瞬間,有個許久之前的畫麵一閃而過。
“不要,我想起來了,之前在後院曾見到過桃子和綠蘿來往過!”
柳雲兒一想起來就趕緊將事情說了,生怕是說晚了,會被烙鐵燙掉,白白的再受傷!
這句話一說出來,果不其然,那紅紅的烙鐵在柳雲兒麵前停了下來。
肖楓擺擺手,隨從立刻撤走烙鐵,後退了幾步。
生命危機得到了解除,柳雲兒堵在胸口的那口氣一鬆掉,眼前立刻黑了下來,搖搖欲墜的想要暈過去。
卻在這時,下顎被人捏住,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傳來。
“你要是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暈過去,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的醒過來。”
柳雲兒連忙咬了一下舌尖,太過用力以至於還咬破了,血鏽味在口腔蔓延開來,口齒不清道:“我說,我什麼都說。”
“嗯。”
肖楓嫌棄的鬆開柳雲兒的下巴,從隨從那邊接過手帕擦了擦手,直接將手帕丟進了火盆裏。
手帕燃燒起來的氣味並不好聞,但在天窗上一道冷風刮過後,味道便被帶走了。
柳雲兒幹咳了幾下,肖楓讓人端了水喂給她。
桃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給老將軍下毒藥的那個丫鬟。
隻不過丫鬟嘴很硬,一開始受刑之後便坦白說是沈長安指使她的,但是她卻不知,最先發現不對勁的,就是沈長安。
之後再怎麼問,桃子也不說出口。
至於去查她的家人?
說來奇怪,她的家人簡直堪比大海撈針,至此,所有人都知道桃子背後是有人的,隻是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齊王。
肖楓將柳雲兒的供詞送上來的時候,司北辰剛接到沈長安邀請自己吃晚飯的事情,正處在一個怔楞期間。
“你說……”司北辰頓了一下,說道:“一個女人邀請你吃晚飯,是什麼意思?”
“???”
肖楓看著遞給司北辰,卻被他放到一邊的供詞,眉頭皺了起來,隨口道:“大概是邀請王爺做那個入幕之賓吧。”
“入幕之賓?”
司北辰語氣重了一下,又問道:“可那個女人如果性子很烈……”
“王爺,女人性子再烈,隻要鞭子掌握在男人的手中,那她再如何,也會化作繞指柔。女人不重要,反而是這柳雲兒的供詞,她……”
“我明白了。”
司北辰點點頭,打斷了肖楓的話,拿起供詞迅速的看了起來,很快,臉色就沉了下去。
肖楓呼吸都不由得放輕。
沈息雲是司北辰心上人這件事,幾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不過肖楓明白,司北辰這樣的人,得不到的人,他直接就會放棄,絕不會為此浪費任何一點的可乘之機。
若非是這冷血無情的性格,肖楓也不會唯他馬首是瞻。
所以肖楓並不擔心司北辰會因為幕後的人沾染上沈息雲,就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