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誰,能挑撥得了父女親情?
司北辰心中不是沒有猜測,隻是現在當務之急,並不是去想這個,而是給沈長安爭取時間。
剛剛殿門破開的一刹那,沈長安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她的眼神卻和司北辰不期而遇。
司北辰精準的從她眼神中看出她的想法。
拖時間。
所以現在哪怕是和沈從濤起一下口舌之爭,也必然要給沈長安爭取到時間。
“下官雖是一個父親,卻更是一個衣食父母!若是為了自己的小家,而不顧大家,那下官又有何顏麵留在這朝堂之上?”
沈從濤看著司北辰,眼神猶如再看一個不懂事不知輕重的後輩一般,重重的歎了口氣。
“……”
老匹夫!
司北辰眼中出現些許的不耐。
“既然沈大人這麼說,足以看出沈大人是個心懷家國天下之人,那為什麼剛剛看見這一幕,沈大人第一反應是處置內人,而非是去叫太醫?”
司北辰冷冷開口:“還是說,在沈大人眼中,處置內人,要比皇爺爺的生命還重要?”
“你胡攪蠻纏!”
沈從濤不滿的怒瞪司北辰。
司北辰卻沒有任何的表態,而是將眼神看向了一個方向。
有人疑惑的隨之看去,便見新上任的太醫院院署張德,已然跟著小太監小跑而來。
“拜見陛下,安王殿下叫人請臣過來,還請陛下與諸位讓一下,容下官進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張德乃是太醫,在場的人便是說什麼,都沒有他說的一句話來的管用。
但是這時,沈從濤再次開口了。
“安王殿下既已將張太醫請來,那之後的事,張太醫可全權處理,還請陛下下旨,讓臣先將這等忤逆之女押下去!”
“……”
這……
要不是知道沈從濤和沈長安是父女,否則在場的人都要以為兩人是仇人了。
這父女做得,怕是對仇人也不過如此了,死咬著不放。
然而在場的人想什麼,那也都是無用的。
在這裏,唯一能夠下決定處置人的,唯有晟帝。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等待著晟帝是如何想的。
這宮殿之內的血腥之氣濃鬱,太上皇生死不明,就算張德能力挽狂瀾,耽誤這麼些時間,怕是也凶多吉少。
晟帝與太上皇父子之間關係究竟如何,不是當事人無人知曉。
但如果太上皇被沈長安害死在了皇宮之中,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必然還是要將沈長安處置的。
換個好一點的猜測,便就是沒有害死,以沈長安此等先斬後奏的行為,也足矣讓晟帝將她貶成庶民。
反之,沈從濤雖然行為舉止過於冷漠無情,卻恰好能夠舍棄一個沈長安,以此來保全自己一家人,簡直是上上之計策。
說來說去,沈長安都必死。
“陛下,請容兒媳說句話。”司北辰給沈長安爭取了一點時間,讓她得以緩過了一口氣來,開口說道:“皇爺爺沒有死,他的呼吸平穩,最多再有半盞茶的時間,就會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