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姑娘是不知道,其實公子是個很悶的人,他的人生格言,就是:本來活的就不長,就該少說點廢話。所以平時除了稟報事務,我都不敢和公子說話的。
“但是現在長安姑娘來了,長安姑娘妙手回春,定能讓公子壽比南山的。”
小廝對沈長安的自信心並非是平白就有的,而是這段日子下來漸漸培養而出。
以前每次下江南,路途之中,便是再好的安排,對於白竹而言都是負擔,可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在每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這次留在京城,小廝其實壯著膽子勸過白竹,卻無濟於事。
但是現在想來,確實是自己淺薄了。
畢竟這段日子以來,沈長安一天給白竹吃一片那種白色藥片,白竹的病再也沒發過,以前煉製的價值千金的護心丸也再也沒服用過。
小廝並不懂太多,卻也明白,如果這世上有誰能夠救白竹,那一定是沈長安了。
“壽比南山?小廝你是要我變成妖怪吧。”
白竹坐在馬車的最裏麵,哪怕是現在病情穩定,也仍舊吹不得風,隻能隔著車簾聽沈長安和小廝的對話,時不時的插句嘴。
小廝聞言,吐了吐舌頭,“公子你知道的,小廝沒讀過什麼書,渾身天賦都用在這拳腳功夫上了,您就別取笑我了,反正我的初衷是希望公子好就是了。”
馬車內立刻傳來幾聲悶笑。
沈長安彎腰進馬車,抬頭就見裹著狐裘的白竹臉上笑意未撤,如春風化雪,明媚動人。
“長安你看著我做什麼,也被我的容貌鎮住了?”
白竹玩笑說道。
沈長安笑了笑,“這世上能不被白公子的容貌所鎮住的人,怕是還沒來到這世上。”
“哦?可是我記得,在書鋪時,我們麵對麵,你可沒有很驚豔的神色。”
不知為何,白竹意外的糾結起了這個話題。
沈長安思索了片刻,搖頭笑道:“約莫是那時一身累贅,並無鑒賞之心。”
“那現在有了鑒賞之心,是否說明,長安心中,已經無牽無掛了?”白竹追問道。
“無牽無掛不可能,我還有兩個徒弟需要記掛,還有許許多多承受著病痛折磨的病人需要記掛。”
沈長安說話間,端起了一杯茶水,從手鐲裏取出一枚藥片遞過去。
白竹見狀,輕歎一聲,“我真不知道長安是從哪兒弄來的這藥片,雖沒有中藥難喝,卻也味道不佳。”
“我說過了,別嚼它,直接咽下去,就不苦了。”
沈長安在一旁指點道。
然而白竹在服下的時候,仍舊是咀嚼了幾下,這才微微蹙著眉頭喝了一口溫水,拿了一顆蜜餞放在了口中,這才緩了過來。
盡管在白竹身體沒有出問題的情況下,小廝盡力的加速趕路,但還是在半路上,天氣就入了冬,馬車雖然擋風,但擋不住白竹自己就散發著冷氣,所以需要購置暖爐,不得已在天臨城的山莊暫時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