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定當盡力而為,殿下請說。”
沈長安很是克製,沒有打包票。
但就算這樣,司中武也挺滿意的了。
“是這樣的,你應當也沒聽過什麼大皇子的名頭吧,我前三十年,一直都以為自己是個普通人,頂多就是比其他人要生活好一些,無憂無慮一些,但也沒有什麼特別多的閃光點,可這有朝一日,突然告訴我,我是什麼皇子龍孫,這,我……”
司中武愁眉苦臉的歎口氣,“這讓我怎麼接受呢?而且就像你現在叫我一聲殿下,但其實父皇卻連昭告天下都沒有做,整個宮裏都叫我殿下,我又算哪門子殿下呢?”
“殿下乃是大皇子,陛下的第一個兒子,陛下定然是有所計劃,想必,不會太久,定會……”
“你也要跟旁人一樣,說一樣的話嗎?”
司中武打斷了沈長安,一雙眼睛清澈見底的望了過來。
他雖然已經三十歲了,但從形態和眼神不難看出,這三十年,他什麼苦都沒有吃過,無憂無慮的生活著,就算是一時之間困於身份原因無法釋懷,在未來,與張妍一起談心,也會漸漸開拓視線。
懷抱赤子之心,方能治國愛民。
沈長安在這樣的眼神下,也無法說什麼違心的話,隻好低下頭來,“此事畢竟是陛下的家事,若是殿下有任何的疑惑和不解,理應是先找陛下談心,而不是自己在這裏胡思亂想。”
“胡思亂想,你說的對,我就是在胡思亂想,我甚至找不到我回到這裏的原因。司徒先生總說,我未來是要幹大事的人,可在我看來,我三十歲了,卻沒有一天,是為自己而活著的。
“醒來的這一個月裏,我反複的思考,我回來的意義是什麼?接到這個皇位的原因,又是什麼?我不過隻是沒有選擇,所以隻能在這裏,望著湖水,卻又不能跳下去,反複糾結,苦苦掙紮的一個普通人罷了。”
如果按照原來的主線劇情,司中武在張妍的幫助下,根本不會有這樣的迷茫。
可沒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
沈長安深吸口氣,“殿下說那麼多,無非是不想認命,既然不想,那就不認。”
“不認命……”
司中武頓了一下,“可是司徒先生說,我生來就……”
“殿下醒轉的這些時間裏,有去打聽過外麵的消息嗎?”
“我……沒有,沒有人說,我也不知道找誰打聽。”
司中武看著沈長安,露出認真傾聽的神色。
沈長安說道:“這世間萬物,唯有命格之說,是最虛無縹緲的東西,就如同殿下腳下的草,你可以說它的命就是被你一腳踩下,也可以說你這一腳,突如其來的終止了它的命。
“所謂命運,沒有發生的時候,一切尚未可知,不去做,談什麼結果?
“整個晟朝,陛下不止殿下一個兒子,您認為的生來就必須君臨天下,其實在微臣眼裏,就是個笑話。或許殿下隻要低頭,認命,就可以坐上那至尊之位,但或許殿下就算坐上了,也會被扯下來,這些尚未發生,高談闊論所謂的未來,又不用負責,誰還不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