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低下了頭,羞愧的說著。
沈長安明白一些病人家屬的小心翼翼和無知,當即也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後,取出了剪刀,剪開了那染了血色都微微發黑的紗布,露出了其中的斷腿傷勢。
與此同時,濃重的血腥糜爛的味道也迸發出來,讓李婆子都難免有些作嘔,也同時更加緊張起來。
“我不需要幫忙,你先出去吧。”
沈長安注意到李婆子的神色,溫聲開口道。
李婆子羞愧,但也知道站在這裏也是礙事,主動說道:“那我出去燒點熱水?”
“可以。”
李婆子這才退了出去。
她一走,沈長安就將酒精倒在手帕上,細細的擦幹淨傷勢周圍的血汙,露出了幹淨的傷口。
晟朝的醫療並不算發達,斷了腿也僅僅是用金瘡藥敷上,若是長此以往,這條腿就真的是廢了。
沈長安迅速打了個止痛針,又給少年喂了消炎藥,而後迅速的將腐爛的肉給刮去,將傷口重新上藥,該包紮的時候,她直接從這房間裏找到了燒柴火用的木棍,將腿拉直,而後緊緊的捆住,這樣才能讓腿最大程度的愈合。
做完這一切,沈長安額頭布滿了汗水,抬起手隨手的擦了擦,沒有在意的打開了門。
“已經處理好了,我捆在腿上的木棍不要拆,三天之後來城主府找我換藥。”
沈長安對李婆子叮囑道。
李婆子忙不跟跌的點頭答應,扭頭再去看自己的兒子時,就見他臉色已經不再發紅,而是透著健康的血色了。
“這,這……您果然是神醫啊!”
李婆子感動得落了淚。
永安城地處邊關,常年都會發生些許小戰爭,城裏的百姓想要出頭賺錢,首選就是參軍,可是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李婆子的丈夫就是這麼沒了的,如今她全身心的希望都在兒子身上,沈長安此舉不僅是救了她的兒子,更是救了她啊!
而周圍也有不少圍觀的人,撞見這麼一幕,心下也不免心動了起來。
“神醫,您看了李婆子家的娃,能不能也去看看我丈夫?”
“神醫啊,救救我……”
“還要我,神醫,也請救救我……”
“……”
“大家都別著急,排著隊來,要是家裏有挪不動的人,就從我這裏取號,留下病症,我會根據病症的嚴重與否逐個上門的。”
之前在京城街坊義診,沈長安就已經有了經驗了。
周圍雖然鬧哄哄,但沈長安開了口,別人也不敢不聽,當即就乖乖的排起了隊來。
但沈長安卻忘了,這裏是永安城貧窮的區域,全靠著參軍才能混口飯吃,這種艱難條件下,自然也會衍生出一些不要命的地痞。
……
“都給老子滾一邊兒去!”
“排隊?你算哪門子東西,也敢讓蕭大爺我排隊?”
“站你麵前是看得起你,少給我擠眉弄眼,蕭大爺我這拳頭可不認人!”
“都滾!”
沈長安聽到排隊的人群一陣動靜,疑惑的一抬頭,就恰好看見一個高大的青年,臉上還有一道大疤,陰沉著一張臉的時候,看著格外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