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壺提心裏‘咯噔’一下。
畢竟是交戰數十年的對手,老將軍的臉在外邦那可是能止小兒夜啼。
“開戰?我晟朝從不怕開戰,倒是你,給你三分顏色,你就敢開染坊了?給我拖下去,斷了他的根,丟進大牢!”
老將軍行事向來是雷厲風行,一聲令下後,守衛頓時出手,在壺提大叫起來之前,堵住了他的嘴,將他往外拖了出去。
見到壺提這樣的下場,沈長安心裏非但沒有痛快,反而升起一抹擔憂。
司北辰看了一眼沈長安,輕聲道:“放心吧,義父行事,自有分寸。”
“嗯。”
司北辰的話,確實有安慰到沈長安。
畢竟自古以來就有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潛規則,就算是京城裏的那個使臣幾次三番愚弄晟帝,也沒有處以死刑,而是將他關在了驛站,和外界斷了聯係。
這次老將軍處置壺提,手段令人膽寒的同時,也讓沈長安生出擔憂來。
“丫頭,放心吧。這議和,是議不成功的。”
大堂裏的人群散去,老將軍來到沈長安麵前,解釋的說了一句。
沈長安倏忽抬頭,對上老將軍狡黠的眼睛,因為司北辰的話而散去的三分擔憂,如今徹底不存。
“好了,快去休息吧。”老將軍憐愛的摸了摸沈長安的頭,目光觸及張妍時,語氣嚴肅道:“你也去休息,霍岩那逆子,怎麼說也是我的兒子,還輪不上外人去照料,你千金之軀,還是好好的休息吧。”
“……”
張妍緊握著的手掌,指甲都穿破了皮,鮮血絲絲縷縷的浮現,她卻並沒有多大的痛覺。
……
壺提的事情,以斷了根、丟入大牢,做暫時的結束,而在議和結果真正下來之前,外邦那邊也按兵不動。
初雪降臨,迎來第一場鬧騰的,反而是鎖在柴房裏的霍岩。
張妍被警告不能再去照料霍岩,但最後還是留給霍岩一堆的東西,以至於他自己照顧自己,卻也傷勢痊愈了,而後便破了柴房,跑了出來,在老將軍的院子門外,足足跪了一個多時辰了。
“你猜他為什麼跪著?”
司北辰摘下布滿風雪的鬥篷,隨手掛在一邊,與正在煮茶的沈長安相對而坐。
沈長安搓了搓手,行李並沒有帶很全,這個冬天注定有點難捱了。
“你這麼問,那肯定他不是自願跪著的,既然不是自願,那就是老將軍罰他的。因為他不知悔改,並沒有覺得那一個小隊所有犧牲的人,理應他贖罪。”
聞言,司北辰會心一笑,從袖口摘下一串玉手串,放到了沈長安麵前。
手串瑩白,帶著些許溫度,雪花落其上,融化成水滾落,讓玉色更添了幾分晶瑩。
“猜對了,這是給你的獎勵。溫玉,有養身暖體之效。”
司北辰說完,也不去管沈長安接不接受,自顧自的繼續說道:“說回霍岩,不僅是義父,就算是我,也不免失望起來,他竟然覺得,自己的命比之那些將士要重要,所以那些人為他而死,沒有任何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