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鬥牛進行曲
好習慣是人在其精神係統中存放得到的資本，這個資本在不斷的增值，而人在其整個一生中就享受著它
的利息。
——題記
到了一九六一年的年底，雖然雪飄四野，冰掛懸崖，但傲然怒放的臘梅獨綻枝頭，在透露春天的信息，
等待著粲然爛漫的山花一道去擁抱春天。
次年開春，田裏長出了綠油油的禾苗，地裏長出了綠油油的菜苗，大人高興小孩也高興。
江西乃至全中國，一派生機盎然。
休學後的田根，在人民公社當起了小社員。人民公社社實行的是“三級所有，隊為基礎"的管理體製。他
的村是一個生產大隊，下設四個生產大隊。
每天，他由所在的第四生產大隊派工，做著十五歲以下小孩所能做的輕活:割草，放牛，看穀場等。隊裏
每天個他記4－5分，大約合兩至三角錢，一年下來也有百多塊，基本可養活自己。而大人呢,男勞力每天
記9－10分，女勞力每天7－8分。
那時的風氣也好。有的家中，有人當上幹部或工人的，看到田根家中接不上頓，就會主動送碗菜或稀飯
，以解燃眉之急，而且這種互助友愛的事，常年不斷，這可能是農村最好的傳統風俗。
田根受其恩澤不淺。
那時的務農是很苦的。農民要用在災荒中早已餓乏，餓虛的身體，扛起繁重的生產耕作擔子，體質稍差
的人就會吃不消。
吃不上一頓幹飯，僅靠著野菜，糖粃在肚子裏撐著，都要麵對累活，苦活，髒活幹個日出而作，日落而
歸，其艱辛，誰看了都叫苦，經常有人在耕田或收割時，因體質過虛，累得昏側在田頭;有的上山砍樹，
扛樹下山時，耐不住又餓又累，從山上滾到山下而葬命......
田根也差點被暑熱悶死。那是六月的一天，氣溫奇熱。它隨隊裏的小孩一道去贛江邊上的沙洲放牛，到
了日當午之時，正趕著牛回隊吃中午飯。忽然，聽到一位女孩的驚叫聲：我的牛，跑道江裏去啦。快來
人追呀！
大家一看：一頭牛大水牛在沙地上亂蹦亂跳，繼而向江水之中奔去。那位八、九歲的女孩毫不放鬆牛繩
，正被水一步步拖進江河之中......
放牛娃們，全都驚呆了，有的哭了起來。
田根一個急跑步，衝進江裏，拉住小女孩的手，一邊奪過她緊緊攥住的牛繩，一邊把她推向岸邊。
田根被那頭水牛拖入了江水中。他緊緊十三歲，加上肚子裏的那碗榆樹葉煮稀飯的營養，早在兩小時前
就消化成尿泡泡了，要跟大水牛比力氣，可有一番較量呢。
隻見他時而在水麵撲騰，時而沒入水中，在河床裏翻滾，攪起的泥沙把一大片水麵都弄濁了，可他始終
不鬆掉那條牛繩，憑著一股虎勁，硬是把牛鼻子扭了個向，跟隨他上了岸。可是一道岸邊，田根再也支
持不住，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