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 艾文已經準時等在外麵。
大家剛上車, 他就迫不及待露出誇張八卦的表情:“聽說你們跟英國人和法國人打架了?”
他顯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而且已經把來龍去脈都聽了個七七八八,見冬至等人都懶得說,就自顧自也能說得開心。
“老實說,我們有時也挺討厭英國人的, 特別愛擺架子, 還瞧不起我們, 渾身上下無時無刻不流露出高高在上的樣子,但我實在不知道他們有什麼可驕傲的, 明明已經連著好多年出不了幾個像樣的獵魔者了!上次有個修行者想要移民美國, 居然還被他們扣留下來,簡直太可笑了!”
見冬至他們興趣缺缺, 艾文終於停下來, 摸摸鼻子:“我說的不好笑嗎?”
劉清波翻了個白眼:“住在那間見鬼的酒店,你覺得我們經過一夜, 還有精神聽你說話嗎?”
艾文幹笑一聲:“抱歉,不過那不是我安排的, 如果我有權安排住宿,一定不會讓你們住在那裏!不過其實往年交流大會的住宿都沒好到哪裏去, 好像是為了讓修行者們能夠在惡劣的環境中接受考驗。”
車很快來到會場。
所有人都住在同一間酒店, 過來的時間也不會相差太多,冬至他們進入會場時,美國人和俄羅斯人已經到了, 其他隊伍也在冬至他們之後陸續到來。
會議開始之後,按照流程,是各個隊伍輪流進行常規發言,互相彙報這兩年來各國的一些情況,隨著各國國門打開,世界逐漸連成一體,這種妖魔偶爾從一個國家跑到另一個國家的情況並不少見,交流大會正是在這種背景下發起的。
冬至掃了一眼,發現昨天受傷的法國人喬治,還有剛才挑釁他們的英國紅發女格蕾絲都不見了,前者應該正在養傷治療,如無意外,可能連競技環節也參與不了了,後者則應該是被強製留在酒店裏了。
這樣其實最好,冬至他們是來參加交流競技的,半點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關人士身上。
發言稿都是事先寫好的,輪到冬至他們時,冬至直接照著稿子念完就好了,其他人也不例外。
往年的會議交流都沒什麼意外發生,無非大家聊聊天,吵吵嘴,有在交流中成為朋友的,也有吵著吵著在競技中拔刀相向,暗下黑手的,修行者的能力比普通人強,卻未必有著超越淩駕普通人的心性。求勝好強的欲望,普通人有,修行者也許還更加強烈。
中國這邊,發言以冬至和劉清波為主,他們本來已經做好跟英國人大吵一架的準備,畢竟英國團隊中的格蕾絲對他們恨之入骨,跟她一個團隊的人肯定也看他們不順眼。
但出乎意料,有懷特在,英國團一派風平浪靜和氣生財,半點也看不出之前格蕾絲對中國人的仇恨。反倒是法國團隊,以團長蓋蘭為首,跟鬥雞似的,但凡冬至或劉清波說點什麼,他們總要跳出來反對,冷嘲熱諷幾句,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看冬至等人不順眼似的。
就在冬至提到天魔幻影□□的時候,法國團一個人又冒出來質疑道:“既然是傳說中的欲望魔王波卑夜,即使一個□□,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鏟除?我嚴重懷疑你們在誇大其詞!”
劉清波一點麵前也不肯給,直接就回懟:“你愛信就信,不信拉倒!還有,你們的團長,是一個靠在監護局當副局長的哥哥才能混上交流團團長的人,這樣的團長所帶領的一群人,大家能指望從你們嘴裏得到什麼可靠的消息?”
這個情報還是艾文提供的,可見唯恐天下不亂這種心理,實在是所有人類共同,不分族別種群。
團長蓋蘭臉色一變,怒道:“請注意你的言辭!我能夠當上團長,是因為我能力出眾,與我家人任什麼職位無關!”
劉清波挑眉:“是嗎?那你問問你的每一個團員,他們是否相信?就算他們相信,在座的人相信嗎?”
冬至道:“不如我們來討論一下,昨天的惡作劇吧,聽說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兩個團隊的人受害,是嗎?”
“每一屆的交流大會本來就有歡迎儀式,這種玩笑很常見,是你們這群鄉巴佬少見多怪,再說你已經嚴重傷害了我們的同伴,還想怎麼樣!”法國團中有人道。
劉清波擼起袖子:“沒怎麼樣,我覺得我還可以把你送去醫院跟他作伴,你覺得怎麼樣?”
冬至起身作勢攔住他,假惺惺道:“算了算了,我們是文明人,不要跟他們這種野蠻人吵架。”
法國長期作為歐洲文化的中心,隻有他們歧視別人,還從沒被人用野蠻人來作為稱呼,蓋蘭他們當下氣得七竅生煙。
昨天被他們捉弄過的團隊,還有一些看熱鬧的美國人也跟著起哄,話題成功從天魔□□轉移到了法國人身上,一時間,蓋蘭他們成了眾矢之的,被各種語言圍攻得滿頭大汗,最後不得不低頭道歉,並說明那隻是團隊裏個別人開的玩笑,無法代表團隊。
然而為時已晚,眾人被他們所謂的“玩笑”整得心頭火起,紛紛出言挖苦嘲諷,俄羅斯人直接把昨天的憋屈化為實際行動,跟法國人打了一架,自由討論升級為打架鬥毆,劉清波唯恐天下不亂,還在旁邊拉偏架下黑手,場麵甭提多混亂了。
有冬至和劉清波在,李涵兒和柳四等其他人都樂得看戲,他們根本不用去拍桌子瞪眼睛,對手就已經氣了個半死,連張嵩也覺得劉清波這張嘴拿去對付外人,正好有用武之地,還有冬至,這兩人一唱一和,簡直是要在比賽前就把法國人給氣死的節奏。
不過這次交流也不是全無好事,起碼冬至就遇見了老熟人肯塔。
信猜大師死後,這位信猜大弟子理所當然繼承師父的衣缽,隨同東南亞的降頭師出席這次會議,但以他的資曆,目前還無法擔任團長。團長是一位老者,估計也是在座所有修行者裏年紀最大的,但卻沒有人敢小覷他,因為這位老者據說是馬來最著名的白袍降頭師,當然,他並不參與競技環節。
故人相逢,難免多聊了幾句,肯塔告訴冬至,作為副團長,競技由他帶隊,不過這次來的降頭師,大都是初出茅廬,實戰經驗並不豐富,所以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奪冠,而隻是以曆練增長見識為主,他還希望冬至等人順利打敗其他隊伍並奪冠。
“我認為這些人裏最強的是你,你帶領的人自然也是最強的,沒有人能贏過你們。”肯塔真誠道。
冬至跟他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這人性子直,有啥說啥,絕不是玩捧殺的那一套,就苦笑道:“雖然很高興你這麼看得起我,不過這次其他隊伍也都很強,能否奪冠還是未知之數。”
肯塔拍拍他的肩膀,耿直道:“我說你能,你就能!”
為期三天的會議交流,就在在雞飛狗跳的氛圍中拉下帷幕,美國人抱怨這是有史以來最混亂的交流大會,冬至他們卻覺得挺不錯的,畢竟有事沒事可以跟法國人吵吵架,對方打架又打不贏,吵架也未必吵得過,看著他們憋屈的樣子還挺有趣的,特別是到了晚上,那就更熱鬧了。
自從李涵兒收拾了一個色鬼之後,凶靈就沒敢再去騷擾她,其他人房間裏則貼上龍虎山的驅魔符,也能睡個好覺;二樓的降頭師們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凶靈們愣是沒敢去那一層;四樓住著日本人,陰陽師與神官對付凶靈惡鬼也有一手;美國人則似乎用了某種屏蔽幹擾裝置。
但其它樓層的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接下來的兩天,他們每天晚上都在除靈與驅魔的精彩跌宕中度過,以致於一個意大利人說,下屆舉辦地在南歐,他會建議組委會在全意大利找到凶靈最多的墓地,到時候把美國人全部打包過去,讓他們天天住在那裏,體會什麼叫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