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四十七年十一月十日,南賀神社的地下室內。
“擁有強力瞳術血繼的我們一方麵被村子依賴著,另一方麵又被村子懼怕著,什麼叫做懷璧其罪?卡卡西通過移植眼睛而成功得到寫輪眼血繼的例子告訴我們,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想必大家都清楚,自二代目火影當政後表麵對宇智波加官進爵組織宇智波警衛隊,實際上不過是想將我們從權力中心剔除出來!”
“眾所周知,木葉是由千手與宇智波共同建造,如今千手一族沒落到隻剩下千手綱手一人,憑什麼身為建村一族的我們要處於被孤立的一方,三代目也不過是靠著指導老師的犧牲才保全性命,如今出身普通的波風水門也被推選為火影,憑什麼火影不能由我們宇智波來做?”
“宇智波生當為鷹,忍者生來追求力量,為什麼實力強大到能夠威脅村子存在的我們,要委身於一群庸人的管轄,木葉理應由我們宇智波忍者來守護!”
看起來族人對波風上忍接任四代目火影很不滿,隻是如果能夠保護村子,能夠給像小鼬一樣的孩子一個和平的未來,誰來當火影又有何區別?
大家都是村子的忍者,為何又要一再強調自己是宇智波忍者?父親曾經說過,忍者應該忍常人所不能忍,無論在順境還是逆境中都應該不忘初心。
成為忍者的目的不就是想要變得強大來守護對自己重要的人或物?既然如此又何來‘懷璧其罪’一說,寫輪眼也好、白眼也好,不都是因為守護而存在?
走出南賀神社,止水仍舊在想方才的秘密集會中,族內人熱血激昂的說辭。大概是因為年齡不到、閱曆尚淺,所以還不能夠理解前輩們的見解,畢竟這才是他第二次參加族內集會,也許參加的次數多了,就能夠理解了。
“我不懂長老們說的話。”身邊傳來女孩熟悉的聲音,打斷了男孩思考‘如何進一步提升控製查克拉能力’的思緒,轉頭看向穿著宇智波警衛隊製服、看起來英姿颯爽的千鶴。見自己的話引起男孩注意,千鶴抿抿唇說出心中疑問。“我們到底應該先是宇智波的忍者,還是先是木葉的忍者?為何長老們總是把宇智波與木葉對立起來?”
止水細長的眉輕蹙,對上女孩黑亮的墨眸,但見眸光熠熠隱隱透著迷茫,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能放緩語氣,安慰道。“可能是想法不同吧,這些事情交給長老與前輩們來處理,我們隻要努力提高實力就好。”
“總覺得我們不管如何努力提高實力,都成為不了火影,成為不了火影就得不到認可。”千鶴抬頭看了眼火影崖方向,腦海裏閃過的是前段日子村內忍者與宇智波警衛隊起衝突的情形,明顯包括高層在內都在排斥著他們。
止水眉頭皺得更緊,有些不明白為何戰爭時期大家能夠同心協力、一致對外,而到了和平時期,連死都不怕的族人卻對火影由誰來做耿耿於懷,順著女孩的視線看過去,淡色月光灑落在四個麵目嚴肅冷清的火影岩相上,顯出明暗相間的柔和光景,不合時宜地回想起還在禁閉室時,女隊友對自己說的話。
——我覺得隻有得到認可,才算是真正的忍者,所以作為隊友的你必須認可我!
——我認可你。
——敷衍!
——沒有,我很認真。
“晚安,止水。”站在自家門口,千鶴對男孩露出淺笑,宛若冰花綻放,清麗優雅。
“晚安。”止水深邃的黑眸柔和了一分,回了個同樣很淺很淡的微笑,剛要轉身往別墅的方向走去,黑發女孩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再次喊住他,而後從忍具袋裏拿出一瓶滴眼液。
“記得保護眼睛。”
“……謝謝你,千鶴。”
止水輕蹙眉頭很快舒展開,接過放進忍具袋裏,心裏想的卻是大概今晚他會再收到一瓶滴眼液,這令他很苦惱,以前幾乎連話都懶得和自己說的女隊友,也不知道何時起養成了每周一送他一瓶滴眼液的‘好’習慣,最直接的後果是他不得不再開一個專門的隱蔽抽屜來擺放,還要提防著哪天女孩突襲到訪被發現從來沒用過。
門扉吱呀一聲被拉開,不出意料,之前被女隊友強行留下的通靈小烏鴉揮動著翅膀落上肩膀,腿部用繃帶綁著一盒滴眼液與一張折好的紙條。
“……辛苦你了。”止水覺得雪奈什麼都好,就是不太細心,繃帶纏到烏鴉的羽毛上,直接撕掉會弄傷它,不得不拿來剪刀搗鼓了半天,還把羽毛剪掉了一半才把滴眼液與紙條取下來。
而後像以往一樣,先把滴眼液藏進抽屜裏,再拉開冰箱找點鳥食,喂喂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到虐待的通靈獸,最後才坐到沙發上展開紙條——如果被我發現你不用,就死定了!
又是這種威脅的語氣。
止水黑亮的眸子映出紙條上娟秀的字體,眸光柔和了一分,直到烏鴉把盤子裏的鳥食全部吃光,尖硬的嘴巴撞擊瓷盤發出叮咚聲,才微微回神,總是淡淡的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難得寵溺神色,食指輕戳它的頭,順手將紙條按照折痕小心折好。
就要放進茶幾下麵的盒子時,動作一頓,視線落在裏麵擺放整齊、厚厚一遝的紙條上,竟然感覺莫名的心安,就連無法理解長老團與前輩們講話而產生的迷茫心情,亦被層層疊疊的紙條掩埋了起來,卻在同時有些不解自己的做法。
他並非一個念舊的人,自記事起父親大人就對他說過,忍者是個十分危險的職業,你不知道哪天自己就會死亡,所以並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去懷念過去。所以哪怕是關於父母的遺物,也隻留了一張照片與他們曾經使用過的忍具。
應該是女隊友字寫得太好的原因,所以才舍不得扔。這樣想著,止水把紙條放在最上麵的一角,合上蓋子,拿起筆在上麵沙沙地寫下簡單的一個字‘好’。
另一邊,完成了既定的訓練計劃,雪奈與麵罩、護額加起來已擋住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隻右眼的銀發暗部走在暗色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