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闌入靜,黑如點墨。
如華的月光傾下,透過枝葉繁茂的樹層,灑落一地明暗相間的圓形光斑,涼風拂過,光斑搖曳,照在遠處怒嚎的骷髏戰神身上,胸前鎧甲大開,幾百根附著查克拉的芒針齊發,綠色溫柔的淺淡光芒氤氳在夜色裏,像是升上天空綻放的禮花,轉眼即逝。
夜色朦朧中,象征力量與榮耀的須佐之男周身環繞著凜冽殺氣,孤寂而堅定地與一群想要撕裂主人的根部忍者對峙,空氣彌漫著一種叫做緊張的氛圍,戰鬥一觸即發。
“大家都不要慌!他中了毒又受了重傷,很快就會體力不支暈倒!封鎖住十二個方向,警惕他的新術,別讓他跑了!”披著象征身份的玄色風衣,哪怕是第一回與須佐之男對峙,第二分隊分隊長仍舊快速分析出對方情報,冷靜地下達命令。
要……到此而至了嗎?
不行……雪奈還在等我……不能就這樣倒下……
止水左手反握苦無第八次插/進大腿,已經退化的痛覺不足以支撐□□入侵,視野朦朦朧朧已看不清東西,隻能根據多年做忍者的經驗來判斷敵人具體方位。
怎麼也沒想到團藏竟然能夠使用伊邪那支,或者說就連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宇智波族人也沒有幾個能夠熟練發動這個瞳術的,並不是他太過大意,團藏是有備而來,不惜令寫輪眼永遠失明而奪得他的眼睛,果然是看中了被稱為最強幻術的別天神。
但是,再怎麼強也隻是虛幻,都是些不存在的東西。
等等!團藏怎麼會有寫輪眼?血繼是不可以外傳的!
“趁現在!我們上!”眼看附著在骷髏戰神的查克拉顏色越來越淺,武器位置已接近透明,正是施術者查克拉不足以支撐忍術征兆,分隊長眯緊雙眸,冷聲下令。
圍困住少年的十六名根部忍者騰空躍起,刀光劍影,白刃相見,衝天地火與拔地土牆凶猛相撞,地殼傳來撕裂般的哀鳴,周身數十米內古樹應聲而倒,砸出一個深陷土坑。
過度消耗查克拉,使得毒素流動加快,攻防一體的戰神顏色逐漸變淺,止水高舉苦無操動須佐之男格擋住一波又一波凶猛攻擊,然而寡不敵眾,幾個回合下來已落至下風。
就在這時,身後十米處分隊長找出破綻攢著忍具破風而來,止水黑眸眯緊,靈巧躲過一擊風遁忍術,側身後仰擲出苦無企圖組織進攻,誰知分隊長拚著以傷換傷誓要將他擒住。
千鈞一發,夾雜著刺鼻血腥味兒的空氣中突兀地出現一道黑色旋渦狀大門,下一刻連帶綠色戰神,已準備孤注一擲的少年竟然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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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夜晚還是有點冷,大概是太過緊張的原因,雪奈隻穿了一件外衣就匆匆出了門,走到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大街上,涼風吹在臉上刮得生生疼。
“誒?雪奈!這邊!”路過左手邊的居酒屋,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雪奈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穿了一身藍色和服的漂亮女子踩著木屐噠噠地走過來,“難得你不做奶媽,晚上跑出來玩,一起吧,我正在等阿斯瑪,玄間通過擔當上忍考核了,正準備為他慶祝呢。”
“玄間竟然通過了擔當上忍考核……”雪奈的腦海裏撞入長相清秀的男子叼著千本,痞痞的一點都不靠譜的模樣,實在想象不出他帶下忍的樣子。
“對啊對啊,阿斯瑪還很羨慕,正準備詢問一下經驗。”他們這一屆生於二戰尾聲,成長於三戰伊始,戰爭就是絞肉機,如今還活下來的女性忍者中屬紅與雪奈交好,當即拉著少女的手繼續道。“自從他從守護忍十二士回來,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具體發生了什麼也不和我說,不過還好……至少他還活著,還活著回來了……”
雪奈的視線被紅燦爛陽光的微笑占得滿滿的,腦海裏閃過的卻是少年淡淡的、沒有表情的清秀麵容,袖中的小手揪了揪衣襟,製止了還在喋喋不休說著什麼,拉她進居酒屋的女子,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抱歉啊,我……我今晚有點事……”
“嗯?這大半夜的,你要做什麼去啊。”紅清亮的眸子上下打量一番少女,穿著的是忍者製服,但今天好像鋼子鐵和出雲巡邏,視線上移落在泛紅的臉頰,對上略顯緊張的異色眼眸時已猜出大概來,胳膊肘拐拐少女,一臉八卦表情看她。“你是要和誰約會去?”
見少女臉頰紅色加深,抿唇不語,紅更加肯定了這個想法,摸著下巴繼續道。“是浩司?不對啊,他好像今天中午才被派出村任務了。”
說到這裏,紅的表情略顯古怪,突然搭上少女肩膀,正色道。“雪奈,找男朋友的時候要瞪大眼睛看清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的意思是……也許你應該考慮一下浩司,那家夥其實對你……對你……嗯,大概就是這樣。”
“喔……”村子與宇智波關係越來越緊張,止水已經淡出了他們的圈子,外加二人皆擅長隱藏情緒,紅他們看不出關係很正常,雪奈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實話實說,阿斯瑪已經拐出胡同走了過來,到了嘴邊的話卻變成。“嘛,你們好好玩,我、我先走了……”
“雪奈去做什麼啊?”阿斯瑪盯著少女漸漸沒入人群的背影,轉頭看向自家女友。
“管那麼多幹什麼?雪奈就不能有交際圈啊!”紅瞪了阿斯瑪一眼,視線落在少女背影,細長的眉不覺輕蹙,是要去見止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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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是暗部忍者必須執行火影下達的任務,即使今晚本應是宇智波族人聚會,他仍舊拒絕了父親大人的要求,認真履行暗部忍者所應該承擔的責任。
隻是……回想起昨天父親大人對自己所說出的不信任話,心中還是十分難受,宇智波族人的不滿情緒越來越高漲,甚至想要用政/變方式脫離村子治理。本來這種事情與他無關卻被被拉至漩渦中脫身不得,好在還有止水。
他相信止水一定會全力以赴,哪怕是付出生命也會阻止政/變的。
涼風拂過,樹葉飄零,正在執行守衛任務的鼬抬頭看向飄著落葉的參天古樹,屏氣凝神感知了下來人查克拉波動,這才輕輕呼出一口氣,“是止水嗎?”
來人隱於繁茂枝葉後麵,鼬看不清他的臉,許久聽到他說。“鼬,跟我來。”
止水……不太對勁兒……
鼬摘下象征暗部忍者身份的麵具,黑色深邃的眸子映出那人騰空躍起的身影,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兒,細長的眉不覺蹙起,並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確定四周沒有異常後,才尋著那道飛快消失在樹蔭中的身影而去。
“抱歉鼬,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南賀河畔,高聳懸崖邊,那道身影慢慢轉身,清秀逼人的臉上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身上墨藍色立領襯衫被劃得破破爛爛,局部隱約可見森森白骨,右眼緊閉臉頰滑下青色血痕,即使受了這麼重的傷,他的語氣仍舊平靜沒有起伏,就像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我原本計劃用別天神阻止政/變,但是團藏卻奪走了我的右眼,隻怕我的左眼他也不會放過,在這之前,我把這隻眼睛交給你。”
鼬黑如點漆的瞳孔驀地放大,眉頭驟成川字型,想要阻止的話梗在喉間怎麼也說不出,眼前這人對他來說亦師亦友,他的火遁、體術,甚至寫輪眼的開啟全都是他所教。